這日頭是一日比一日要暖了。
早晚雖然冷,但是到了午後,陽光卻暖融融的。
茶夫人又時常往寧清玥這裡跑,兩人在屋子裡忙著胭脂水粉的活計,蘭薇和連翹這兩個丫頭則在院子裡忙著曬一些乾花瓣。
兩個丫頭正忙的不亦樂乎的時候,李頌來了,他的身後還跟著周達。
見到李頌,這兩個丫頭急忙行禮。
李頌雙手負在身後,周達則上前問道:“王妃可在屋裡?”
蘭薇道:“在呢,不過茶夫人今日也在。”
蘭薇雖低著頭,卻小心謹慎地偷看了周達一眼,她這一瞧,剛好和周達的目光相對,她當下紅了臉又低下了頭去。
周達面色尷尬地轉移了目光,又跟在了李頌的身後。
只是李頌聽聞茶夫人也在,神色倒是有些不大好。
自從那日從成王府回來,寧清玥就不大愛搭理他了。
李頌心知她在氣什麼,可是事關柔夫人的一些事情,李頌也不好解釋。
原本今日,他好不容易得了空,想來瞧一瞧寧清玥的,卻又聽聞茶夫人在,他本欲抬腳進去的,想了想卻又轉過了身子:“罷了,本王還是回去處理公務吧。”
說完,李頌就這樣走了,連通傳都沒吩咐人進去通傳一聲。
看著他又走了,蘭薇和連翹面面相覷了一會兒。
“蘭薇姐姐,你說王爺和王妃到底是怎麼了?”連翹不解地問了一句。
蘭薇重重地嘆了口氣:“此事怕也只能看王妃的意思了,那日在成王府,王爺眾目睽睽之下護了柔夫人一回,王妃這幾日雖然嘴上沒說,但是心裡可還記著呢!”
連翹點了點頭:“怪不得呢,王爺近日來的少了,每回來王妃跟他說話也總是不冷不熱的。”
蘭薇又笑了笑:“好了,咱們趕緊幹活兒吧,這些花瓣可都是王妃要用的,經不得別人的手,只能咱們自己來。”
這幾日要說最得意的便屬柔夫人了。
她本來被李頌禁足了好些日子,日子當真是過得心驚膽戰的。
不曾想,她同長公主李長嫻合謀去陷害寧清玥,不了陷害不成,卻讓自己翻溝裡去了。
可更沒想到的,或者說,讓柔夫人感動的是,當月桂到處主謀之人是她的時候,王爺非但沒有相信月桂的話,反而覺得是有人故意誣陷了她,因著覺得她受了委屈,回來就將她的禁足給解了。
午後,柔夫人閒來無事,便在屋子裡看看詩集,作作詩。
慧心伺候在她的身旁是越來越不盡心了。
柔夫人喝了口茶,覺著茶涼了些,便神色冷冷地看向了慧心:“你怎麼辦事的,這茶是冷的你不知道嗎?”
慧心上前便要將茶盞端走,柔夫人卻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
“小賤人,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可盼望著我早日能被王爺給廢了,好給你留位置是不是?”她冷笑著看著慧心。
慧心低著頭,急忙道:“奴婢沒有。”
柔夫人冷冷地勾了勾唇角:“我現在算是明白了,若不是王爺這一回護著我,想來主子那定是要棄了我這枚棋子,讓你頂替我了!可是誰能預料到呢,王爺他帶我還是有情意的。”
慧心神色恭敬道:“夫人說的是,奴婢身份低賤,自然不能跟您相比的。”
柔夫人一把將她推開,翻了一頁詩後,語氣淡淡道:“去換杯熱茶過來!”
“是。”慧心換下了茶盞,便去倒茶了,只是她一雙無神的眼眸中,卻劃過了一道暗淡的光。
慧心雖出自尋常百姓,可是如今她卻心比天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