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田芃芃輕描淡寫，就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似的，老爺子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家老大沒孩子，別人卻不把親生孩子當孩子。
什麼人啊！
“你不恨他們？”老爺子認真地問道。
田芃芃搖頭說：“沒相處過，沒什麼愛也沒什麼恨。而且從他們的處事風格來看，他們只會成為我成功路上的絆腳石，能跟他們快速地劃清關係，對我來說應該是件幸運的事啊。”
老爺子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你覺得你能成功？”
田芃芃一點不謙虛：“那當然啦！我在一個月內把他們買斷關係的五百萬還給他們，我怎麼能不成功呢。大學畢業後，我應該可以帶領我們鎮上的鄰居致富，走向人生巔峰，迎娶小鮮肉。您知道什麼是小鮮肉嗎？”
老爺子搖頭。
“小鮮肉就是這樣的！”田芃芃拿出手機搜尋小鮮肉的圖片，彈出來的基本都是娛樂圈年輕演員的照片。
老爺子把他的老花鏡戴上，看到手機上的照片，搖頭說：“丫頭你眼光不太好啊，怎麼喜歡這種型別的？瘦得跟麻桿一樣，風一吹就倒。”
田芃芃毫不在意地說：“娶回家再好好養唄。”
老爺子又說：“那萬一以後葉家想認你呢？”
田芃芃說：“我不是都獻血了嘛，生育之恩已經還啦。算起來我也沒要他們的錢，我可不是他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別光說我呀，說說您唄，為什麼把我們貌美如花溫柔大方的李教授折磨得那麼憔悴？您就這麼執著的想讓他們領養孩子啊？您以前是不是還打過鬱江的主意？”
老爺子跳腳：“我才沒打鬱江的主意呢！那混小子，只會氣死我！”
田芃芃把旁邊果盤裡的香蕉掰了一根，問：“您吃嗎？”
“吃。”
“好嘞。”
田芃芃掰好遞給老爺子，“吃完您繼續說。”
田芃芃吃完香蕉又掰橘子，邊吃邊聽故事的意圖非常明顯。
老爺子看著一臉期待的田芃芃，猶豫了幾秒鐘，說：“橘子給我，吃完我再告訴你。”
“橘子容易上火，您火氣本來就大，少吃點，要不再吃根香蕉？”
“……我不吃了！”
“我給您倒杯水。”
老爺子咕嚕喝完一杯水，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竟然覺得今天的水比平時甜。
接下來老爺子把壓在心底幾十年的話一股腦兒地倒出來，說完後他才發現，原來只要有合適的物件，傾訴也是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原來當年李教授和楊教授談戀愛時，老爺子就特別滿意這個兒媳婦，有一次他去國外談專案，帶上會外語的李教授做翻譯，結果那一次發生了意外。
他們遇到了競爭對手的襲擊，李教授為了保護老爺子腹部中刀，子宮和輸卵管都受損，一輩子也不能再當母親。
為此，老爺子總覺得虧欠大兒子和兒媳，總想補償他們。一次次的逼他們領養孩子，哪怕從親戚裡過繼一個也行。
奈何大兒子和兒媳一直都不肯，老爺子將他們的行為理解為他們不想讓他內疚，所以這麼大年紀，他還在鬧騰這事。
說是鬧騰，其實是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