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就像是她在識海里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操縱著的那般,既荒誕又隨意。
心底有個聲音告訴她:
滅掉系統的報復來了!
、、、、、、
沼澤最深處,宮殿造型的檀木箱子中的鏡子裡,柔媚女子臉上的躁鬱積蓄到了頂點,再不能嫻靜地坐在窗前當個安安靜靜的美人兒了,猛地一拍桌子,指著天空跳腳大叫:
“洛盛軒,你不要欺人太甚!”
巴掌大小的白貓懶懶地伏在宮殿的“屋脊”上,“巨大”貓軀霸佔了屋脊三分之一的長度,望著頭頂懸浮著的烏沉沉的泥淖,貓眼裡噙著滿眶將落未落的淚。
鏡中女子的叫聲聽在耳中卻沒有回應的興趣,每當白中帶著花點的光影絲線從烏沉沉的泥淖裡透下來,它就會懶洋洋地揮爪將之打散。
“那女人身上的‘智障反派’光環早就被我取消了,你不屁顛屁顛地滾回去邀功,還蹲在這裡禍害老孃的信徒了是幾個意思?”
真的要被這混蛋害死了!
鏡中女人對著“天上”越來越細弱且色澤越來越不純粹的絲線看了又看,狠狠地嚥下心頭的惡氣,她已經非常非常隱忍剋制了,就連惱恨的語氣都是和緩的。
神明不易做,一覺醒來她就只來得及籠絡了這麼幾個用利益捆綁的野信徒,儘管他們提供的信仰堪稱蚊子腿,但要是沒了這點蚊子腿,她這個倒黴的神明又要再度陷入沉睡了。
“怪只怪虛空衍那混蛋逼得太緊了,不然我又怎麼會想到贈送光環收割氣運這種下下之策呢?你也要理解我一下嘛,一夜夫妻還百日恩呢,咱們倆又不是一夜夫妻,日日夜夜啊喂。”
強行將心態放平緩之後,鏡中女子又恢復了慣有的風姿,柔若無骨的腰肢眉目含情的面容無不訴說著難言的魅惑。
巴掌大小的白貓面色黯然,驟然間對光影絲線失去了興趣,側了側身子任由光影絲線穿過它此前趴伏的地方。
“若不是你,我與阿姐”
鏡中女子聽著巴掌大小的白貓低沉的懊悔,嘴角牽起一絲微笑,既美且媚,卻又譏誚意味十足。
沒了阻礙的光影絲線投進檀木箱子裡,再鑽進箱中的鏡子內,最後落入女子的梳妝鏡中。
檀木箱子房頂造型的箱頂內側有一個勾勒得歪歪扭扭的陣紋,稀薄細弱的光影絲線鑽入鏡中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又開始回流了,流轉到陣紋上,用比蝸牛還要緩慢的速度緩慢地在陣紋上描摹。
不多時,描摹著陣紋的鏡中女子頓了頓手上的動作,詫異地看了一眼“房頂”上的白貓,語氣涼涼道:
“我的信徒告訴我--那個女人的視線投到這方世界來了,你再不去保護你的好阿姐,她就要沒了呢。”
那個所謂的“陛下”那麼忌諱重生者,為的是哪般?
這次似乎就要逮著正主了呢。
想想真有點小激動,呵呵呵~
“就在剛剛,我與阿姐之間最後的一絲羈絆被斬斷了。”
鏡中女子聽著那隻貓奶聲奶氣地輕嘆,心裡快活的同時又不乏鄙夷:這個男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優柔寡斷啊!
早知今日,她從前就不該那麼造作啊。
這是為神庭疆土永固鎮守界口的第幾萬個年頭來著?
鏡中女子並不知道白貓所謂的“羈絆被斬斷”意味著什麼,並不是他的好意再一次被阿姐無視,而是阿姐從此真正與世長辭。
也許,多年後的今天,他將不再記得阿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