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打誤撞,聽聞完浮空人影的話,白宇的腦袋清醒了不少,“這是什麼妖怪,竟會說人話?”
“不絕魂音,不滅魂體……”藍若馨悄聲唸叨著,瞳孔顫慄不止,不是心生畏懼,卻是濃濃的不惑以及驚詫,“魂解宗?”
白宇驚問道:“你剛剛說了什麼?”
藍若馨抿住了粉唇,冰凝似寒霜的睫毛在微微抖動,眉宇間的細汗流到了瓊鼻尖上,飽滿的胸脯上下起伏,緩了口氣,坦然道:“懸浮上空的三人來自魂解宗,且地位不低。”
一語驚醒思中人,白宇一怔,四絕解宗之一的魂解宗?忍不住倒吸口涼氣,孤陋寡聞如他也深知那一宗是當世四宗之首,無人可撼動的地位。
藍若馨面容有些木訥,繼續說著,“魂解大成者,都具備兩個特徵,一是口出魂音,不絕於靈,二是靈祗育魂,不死不滅。”
白宇的思緒一下子便被拉到四陰方會,那時曾有一人為他們講述上古初期魂宗的興起與覆滅,貌似那人也是魂解宗的。
藍若馨的心頭可謂是愁腸百轉,此行的見識頗為廣博,慕容恪繼承了武王衣缽,魂解宗的大能者又以魂體親臨靈王宮,這等奇聞恨不得百年難得一見。
白色人影見二人不曾做出回應,不急不慢,再度詢問,悠長,低沉的聲音如陰風拂過百草地,扯斷了蔥鬱,凋零了生機。
“兩位小輩,我等只是一問,若知曉墟門,可速速相告,我等必有重謝。”
“墟門?那靈王宮裡連線上下層的通道?他們尋這有何用意?”白宇百思不其得解,他想說也說不出一二,畢竟他也是道聽途說而來,可若是不說,那三位大能心生怒意,估計難逃一死。
考量了一番,白宇二人依舊不吭聲,兩方就這麼僵持了百息,紅色人影實在熬不住了,破口大罵道:“老夫算是看出來了,這兩個毛頭小子壞得很,心知肚明偏偏不說,想要矇混過關,佔為己有!”說著說著,殺氣騰騰,安分片刻的手掌再次躁動起來。
箭在弦上,望著青白二道人影熟視無睹,心中已有數,“不知好歹的毛頭小子,別怪老夫心狠手辣!”
“蹭”
一個纏著赤火的滔天巨掌,橫空襲來,火星所到之處,萬物皆焚,一聲聲淒厲的慘叫後,厲鬼怨靈,怒號陰風紛紛泯滅於虛空,不留一絲灼燒的痕跡。
遠看那巨掌,猶如一個大火爐,不可一世,白宇怔了怔,二者的差距如同天塹,可他不會再猶豫,緊握在掌心的木劍已蠢蠢欲動,蓄勢待發。
“嘭”
電光火石之間,大火爐尚未觸及寺廟的脊樑,一根披星長矛動如萬鈞雷霆,疾如狂風絕息,一舉貫穿了遮天火爐,消散為璀璨的星花。
藍若馨喘著大氣,水靈靈的眸子有些渙散,她幾乎敢篤定眼前三人的實力王者起步,換言之,若真的動起手來,他們兩人沒有一點勝算。
紅色人影潤了潤嗓子,悶聲道:“老夫正納悶兩個毛頭小子何來的底氣,沒想到,一個女娃修為及地,還觸控到了萬化的邊緣,怪不得!”
青色人影咳了兩聲,說道:“你下手輕些,這般女娃可不多見,也不知師從何門。”
紅色人影咧嘴一笑,深知這老不死的又心生惻隱之心,惜才之意了,“真是麻煩,留她一口氣也行,不過這筆賬可得記著,回頭給老夫整兩罐醉仙釀。”
說著,似乎懷念起那佳餚的美味,不禁口乾舌燥起來,攥緊了手掌,一粒火光在指尖躍動,就像一頭潛伏於暗中,伺機而動的餓狼。
“噗蹭”
風過,火滅,一股股黑煙瀰漫開來,不出十息,吞噬了堆砌的陰雲,籠罩著焦土大地,彷彿是災厄降臨,九天之外的神罰。
在白宇的眼裡,那活脫脫就是一頭擎天巨獸,其軀體足以遮天蓋地,其爪牙足以撕裂山河,其怒吼足以震碎九霄,一吐一息,焚盡蒼穹,汙濁的黑煙足以侵蝕一切生靈,彷彿他在與田相爭鋒。
白宇的冰眸怒目圓睜,他化懼怕化怒意,意欲傾洩在巨獸的頭上,任你高聳如山嶽,源遠如星河,強大如真仙,那又如何?
兀的,一個身影浮現在白宇的腦中,破風的前主人,那位指引白宇的負劍男子,哪怕難如登天,他依舊砥礪而行,開闢了融雪,晝芒,日懲,月華四大無以倫比的劍招,他邊是我輩楷模,以凡人之軀比肩神明,甚至不落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