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德音在門口停住腳,朝一個方向招招手,立即有個孩子小跑過來。秦正注視那個孩子,不是印象中的怯生生,在聞德音面前非常活潑愛笑,是一種毫無保留的信任和依戀。
沒一會,左永擦著汗步入房中,抓起桌上的水壺往嘴裡倒水,直到滿心暢快了這才跟秦正感慨鷹眼這些人怎麼會累成這樣,還沒有等到熱水燒好就趴在房間地上鼾聲大作,睡得人事不知,怎麼叫也叫不醒。於是找來魏文成搭把手,挨個扒光鎧甲皮甲抬到床上去,一切忙完過來看看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
留意到秦正有些坐立不安,左永心神領會道:“看你也挺累的,快去洗個澡換身乾爽的衣服,我會留在這裡照顧好他。”
“好。”秦正起身道,覺得在左永面前沒必要虛偽推辭,複述了方才聞德音交代過的話,然後閃身離開了。
李元化提著兩壺燒好的開水,一路上咧著嘴自得的笑,心想身為火武燒點熱水壓根不算事嘛。當他走到走廊交匯處,險些與轉彎的人撞上,抬眼一看是秦正,笑意立即凝固在臉上,大氣不敢出,支支吾吾地表示這兩壺開水正準備送去房裡的。
秦正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走在了前頭。
“老、老大。”李元化跟在後面陪著小心喊道。
“說。”
“是我嘴賤,我就是開個玩笑沒別的意思,保證再也沒有下次了,原諒我吧老大?”
“哦。”
“……”
李元化心裡淚流滿面,哦是什麼意思,怒火還沒消嗎?被記恨了嗎?還是說劍階獎勵沒有了?
夏侯滅自打從天烽谷回來,拿著一張三品爆炸符咒和兩張治癒符咒逢人顯擺,他看在眼裡嫉妒在心裡,說一點也不羨慕是假的。厚著臉皮找到魏文成,慫恿他一起搭夥做任務,拋開成見強強聯合速度自然快上不少,埋頭累死累活終於嵌滿星升到劍階,為的不就是這一天嗎?可在這節骨眼上,不過說了一句平時大家都會說的玩笑話嘛,怎麼倒黴催的被老大本人聽見了呢。
到了房裡,李元化心裡唉聲嘆氣,表面上不敢表露半分,老老實實往浴桶裡注水,來回撥試水溫,直到感覺滿意了這才恭敬地對秦正說道:“老大您洗,我去門口候著,有事您叫我。”
“不必,”秦正一口回絕,淡淡地說道:“燒完所有熱水,再去把十四雙靴子刷了,刷不乾淨重新刷,直到我滿意為止。”
李元化苦著臉往外走,心想,刷完靴子還要上油呢,這等細活哪是他這種糙漢子能做好的事,老大還不如直接捅他一刀子,既痛快又解氣。醞釀好情緒,想裝下可憐博取同情,剛一回頭整張臉被門拍了個結實,痛呼一聲彎腰捂住鼻子,鬆開手一看鼻血糊了滿手。
恰巧這一幕被魏文成撞見,嘿嘿笑得直拍大腿,氣得李元化衝上去怒踢他屁股,嘴裡罵道:“嘿嘿笑個屁!開老大玩笑的人可不止老子一個!你也有份,大家統統都有份!要死一起死!”
外面打鬧的動靜,說的話,秦正在房內聽的清清楚楚,視線盯上了在浴桶裡玩水的小黑貓。他嚴重懷疑秦邪揹著他做了什麼事,才導致了這些過分的玩笑出現,越想越可疑。
忽然察覺到秦正不善的目光,秦邪愣了一下,兩爪子勾住浴桶邊緣,作勢要跑。
它快,秦正比它更快,猛地撲過去伸手揪住尾巴倒提起來,眼睛微眯道:“跑什麼?”
“喵嗚,尾巴痛……”
秦正拎起它的後頸皮,提到眼前,逼迫它與自己對視。“心虛了?”
“看我真誠的眼神。”秦邪睜著顯得無辜的大眼睛。
秦正冷冷地看它,裝無辜一定做了坑他的事情,以往是,相信這一次也不例外。
秦邪努力維持無辜可人憐的模樣,心裡戰戰兢兢早已不淡定,當它聽見李元化放肆調侃的那一瞬間,就突然意識到以前作下的孽到了該還的時候了。不過,心下覺得似乎還可以挽救一下,比如做點什麼岔開他的注意力。
誰知,不等它有所動作,秦正直接蠻橫粗魯地侵入它的腦海,搜起他不知道的背後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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