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壯漢挑眉看了趙逸兩眼:“你這廝是那閹賊叫來的救兵麼?”
聽到這壯漢的話語,趙逸並沒有動怒也沒有回答壯漢的話,而是反問了一句:“這位壯士身著官服,想必是朝廷兵士,不知壯士可否告知在下姓名與官職?”
左豐聽到趙逸的問話,也順著耳朵聽了起來,左豐只知道這個小頭目是河東郡的官軍隊伍中的一個小頭目,卻不知道這人姓氏名誰,在河東郡任何職務。心中對趙逸的評價高了一分,在鬧市動手在百姓心中的影響太大。
若是摸清楚了這人的職務與家鄉,那麼想對付他就容易多了,左豐可以藉助十常侍的力量對河東郡守施壓,那樣眼前這人面對的就不僅僅是皮肉之苦了,而是家破人亡。想到這裡左豐臉上就滿是笑意。
“你這廝是想檢視我的家鄉住處,日後好報復我是不是?”這壯漢輕哼了一聲,看向趙逸的目光充滿了蔑視。他最瞧不慣的就是仗勢欺人的人,河東郡守就是看中了他勇武,所以讓他負責押送稅銀,今日正午他剛剛將稅銀送交國庫,當面點驗無誤後,帶著押送兵士來這小鋪吃酒,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左豐就過來了。
一般武夫行事都喜歡直來直去,處事不如文官圓滑,這左豐平日裡在洛陽作威作福慣了,對待洛陽一些官吏尚且不遵禮法,更不用說是對待河東郡過來的小官吏了。所以這兩個人說了沒有兩句話就打了起來。
“不得放肆!”典韋聽到這壯漢敢對趙逸無禮,怒目圓瞪呵斥這人一句的同時,還往前走了兩步。
這壯漢見到典韋走來並沒有後退,口中罵了聲:“看我教訓你這惡奴。”說話的時候一拳打向典韋的鼻樑。
典韋本身就武藝非凡再加上幽州有童淵那樣的武學宗師指導,武藝較之先前精進了不少。原本以為這壯漢在典韋手中支撐不了兩三個回合就會被擊敗,卻沒有想到兩人交手十幾個回合竟然不分勝負。
這場精彩的打鬥引得周圍圍觀的百姓紛紛叫好,見到這種情況趙逸叫住了典韋。典韋意猶未盡的輕哼一聲慢慢退了回來。
這壯漢有些忌憚的看著典韋,又看了趙逸一眼並沒有再說什麼話,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這裡。
左豐見到這壯漢從容離去,問了趙逸一句:“趙大人,那位將軍並未落敗,為何放任這人離去?”
趙逸揮手叫來兩個兵士:“你們二人過去,秘密跟蹤剛才那幾個人。”見到那兩個兵士應聲走出,趙逸的臉上露出笑容,這才應付了左豐一句:“左大人不要著急,待本官弄清楚那人的住處,定會好好處置。”說話的時候指點了一下圍觀的百姓,“我們畢竟是朝廷官員,兩邊又都是朝廷官軍,在鬧市打鬥豈不是丟了朝廷的顏面。”
左豐見到趙逸說的有道理,值得答應了下來,不過左豐表示這件事情不會就此罷休,他會運用手段查清楚,查清楚那個人的身份來歷。
見到左豐的樣子,趙逸微微搖了搖頭,對於那個壯漢日後的前途表示擔心。當日左豐索賄遭拒後對盧植懷恨在心,所以利用與十常侍的關係將身為大將軍的盧植裁撤。當日盧植與左豐是單獨呆在軍帳內,此事並無外人知道,左豐還會如此行事。
而如今那個壯漢不僅吵嚷的街道上的人全部聽到,而且還將左豐打了一頓,單就這兩條已經註定雙方這解不開的仇怨。
“典韋將軍,你看剛才那人武藝如何?”趙逸詢問典韋兩句。
典韋沉吟了一陣:“此人武藝非凡,我一百回合內難以將之擊敗。”
趙逸聽後微微點頭,能得到典韋如此讚譽,可見其武藝確實非同凡響,趙逸暗暗留心此人。
趙逸常年在外征戰,回到趙家的時間屈指可數,前兩年趙允怪趙逸在京城經常惹是生非,所以將之放到范陽縣,倒是也沒有希望趙逸有什麼大出息大作為,只希望能磨磨趙逸的性子,使之不再那麼莽撞行事。
不過趙逸取得的成績卻是令趙允十分震驚,自己趙家幾代為官,都不曾有人立下如此多的大功。
見到兒子成長,甚至成為了人所共知的大英雄,陳氏的內心很是安慰,但是隨著趙逸成名,陳氏內心的擔心也隨之而來。雖說征戰的時候,趙逸這個軍隊統帥是在軍隊的核心地段,戰場衝擊一般威脅不到趙逸的安全。但是像趙逸這樣有名的統帥是不少部落刺殺的物件,看重趙逸的人是不少,但是想讓趙逸死的人也有許多。
前兩天聽到趙允說趙逸進攻高句麗部落的事情後,陳氏可是好幾晚上都沒有睡著覺,聽聞高句麗部落兵士驍勇強悍,縱然先前被趙逸殲滅了一部分但是部落的戰力仍然存在。而且此次還是攻打人家的部落,為了守衛家園那些高句麗部眾還不拼死力戰麼。
想到這裡陳氏就感覺心驚膽戰,趙逸的大哥不聽趙允的安排非要到南方遊學如今已經過去好幾年了,音信全無。而趙逸這個兒子也時刻處在危險之中。每到夜深人靜之時陳氏心中也在不由得感嘆,自己這兩個兒子,怎麼沒有一個讓自己省心的呢。
早朝後的趙允帶回來一個訊息,趙逸已經將高句麗部落圍困不日就會發動進攻。這讓趙允心中的擔心微微放下的同時,卻又被更大的恐懼籠罩。因為得勝歸來的趙逸會立刻被朝廷派到西涼對付北宮伯玉,經常待在家中的陳氏或者不熟悉北宮伯玉,但是在朝中行走的趙允對北宮伯玉這個名字可是太熟悉了。
近一年來,朝廷出現最多的名字除了自己兒子趙逸之外,就是這個北宮伯玉了。不同的是趙逸那邊傳來的都是捷報,但是關於北宮伯玉的都是朝廷的敗報。
在趙允看來趙逸雖然也算少年英才,但是征討西涼並不是那麼容易的,朱儁、皇甫嵩、張溫,這可是朝廷內有名的將領,就連這些名將對羌族兵士都沒有辦法,趙允估計趙逸在北宮伯玉的手上也討不到什麼好處。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的響起一陣馬蹄聲,隨即看門人喊了一聲:“二少爺夫人回來了。”
這一聲二少爺夫人直接文秦叫的滿臉紅霞,不過文秦倒是沒有扭捏做作,踏步進入趙家,陳氏見到文秦的時候愁苦的面容陡然變得欣喜,熱情的出去迎接文秦。文秦平常在幽州的時候都是大大咧咧的性格,現在見到陳氏的時候動作就輕柔了不少,對陳氏躬身行禮口稱:“伯母安好。”
這一聲伯母讓陳氏有些不太滿意,含笑指正文秦說道:“秦兒,你應該和逸兒同樣稱呼我為孃親。”
雖然文秦與趙逸的婚事難樓已經同意,但是雙方並未舉行婚禮,聽到陳氏的話語,讓文秦是既羞且喜。喜悅的是陳氏承認自己的身份。含羞帶怯聲若蚊蠅的叫了陳氏一聲:“孃親。”
陳氏聽到這聲孃親,笑吟吟的答應下來,左右打量了兩眼,未見趙逸回來,詢問了文秦一聲:“怎麼未見逸兒?”
走出堂屋的趙允見到趙逸未歸也十分奇怪,從文秦口中得知趙逸被皇帝召進了皇宮,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自然知道趙逸被召入皇宮所為何事。趙允原本想若是趙逸先回家的話,兩人能否商量一個辦法,將進攻西涼的事情推辭掉,但是看現在的情況怕是難了。
別看趙逸現在風光無兩,但若是與北宮伯玉交手失利,那麼趙逸先前獲得的所有榮譽將會被全部抹殺。
陳氏想不到趙允想的這一點,聽說趙逸被召進皇宮,並沒有多想而是詢問了一下趙逸在幽州的事情,做母親的都是這樣,希望知道自己兒子在外面的每一天。
趙逸返回的速度倒是出乎趙允與陳氏的預料,原本以為趙逸回來皇帝會在宮廷設下宴席呢,沒有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
拜見趙允二人後,趙逸見到文秦與陳氏相處極好,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對於文秦的身份趙逸並沒有對陳氏和趙允隱瞞,先前告訴陳氏的時候,趙逸的心中也有些忐忑,因為這個時候民族大防還沒有完全放開,陳氏同意不同意文秦嫁給趙逸,還尚未可知。
但是在陳氏得知文秦身份的時候,她的反應卻是出乎趙逸的意料,陳氏當時驚的張大了嘴巴:“逸兒,你是說文秦是難樓的女兒?這也就相當於是烏桓部落的公主了。”瞅著陳氏那高興的樣子,若不是因為此事暫時不能大肆宣揚的話,陳氏恨不得搞的盡人皆知。
趙允對文秦也很滿意,無論是身家、相貌還是人品與趙逸都十分相配。而且趙逸和文秦這麼一聯姻,再加上趙逸對付難樓部落的一些懷柔手段,簡直是將難樓部落與趙逸緊緊的綁縛在了一起,不僅保證了幽州的北部安全,還贏得了一片人心。
陳氏見到趙逸心中很是高興,但是還未等她說話,趙允就將趙逸叫到了書房:“逸兒,你隨我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