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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左右逢源

先前看到趙逸接過金銀,張讓與李忠都認為趙逸是個貪財的人,但是如今看到趙逸竟然面不改色的將金銀送給左豐。看來趙逸又不是一個貪財的人。李忠微微搖頭:“趙逸此人愛財但是並不聚攏錢財。是一個難對付的人。”

這正是趙逸的高明之處,收了銀子後並不封存,而是將金銀贈送給自己需要的人以結其心,真可以說是心機深沉。張讓補充了一點:“且剛才聽到我許諾官職之事,趙逸臉上並沒有絲毫變化,要麼就是趙逸心機深沉,喜怒不形於色。要麼就是他對官職,並沒有多大興趣。”

張讓對人性,尤其是當代的男人剖析的很透徹,像趙逸這種青年俊才,要麼想要成名,要麼想要權力。至於美人麼,你只要是有了權又有了名,美貌姑娘可有的是。

張讓緊盯著趙逸的背影,本來以為剛才已經把趙逸看透了,但是趙逸的這一舉動卻讓張讓又有些疑惑:“因為屢破黃巾軍,趙逸在幽州、冀州等地的名聲已經十分響亮。”剛才他已經許諾過趙逸官職,但是趙逸好像並沒有上心,這讓張讓與李望有些疑惑,只要是了一個人的追求,也就相於是抓住了一個人的希望。張讓與李望才能對著這個希望對症下藥。讓那些朋黨在他們身上看到希望,這才願意給他們賣命。

“趙逸此人剋制力很強,先前他一直目不轉睛的觀看家人子的表演,但是當我們許諾送給他的時候,趙逸的目光立刻恢復清澈。”李忠摸索著下巴:“我觀趙逸不是不喜歡美人。而是那些家人子的身份過於特殊,趙逸故而不想接受,所以才藉故推辭。”至於趙逸所說的那些藉口,李忠與張讓知道那都是趙逸的說辭,一個人若是鐵了心想做什麼事情,想方設法也會做到。

“此子心思縝密,面對女色竟沒有喪失理智,卻是難得的人才。我們在朝內的勢力太弱,籠絡的那些大臣,也多上不了檯面。若是能將趙逸收為己用,或許還能將趙允拉攏到我們陣營。若是這樣我們的實力就大多了。”張讓對趙逸很是喜歡,因為像趙逸這種心思縝密,且能力卓著的人才,張讓陣營幾乎沒有。且趙逸的父親趙允在言官內頗有威信,與朝內多名中立大臣交好。這些年十常侍對趙允的拉攏就一直沒有放鬆過,也沒有停止過。但是趙允卻沒有絲毫回應。讓十常侍很是無奈,想讓皇帝將趙允罷官奪職,卻又怕這麼做的話,會使得與趙允交好的大臣傾向何進。

若是能從趙逸身上找到突破口,那就好了。兒子做說客,自然比張讓等人的效果要好。

李忠點點頭,他也知道自己的外戚官員在外面只會胡作非為,一點也幫不到自己。所以說拿下趙逸這個人才,對日後是有很大幫助的:“一些朝廷官員,我們可以用金錢美女拉攏,但是對於趙逸這種人才,我們除了要用金錢拉攏之外,還要用恩義換取他的真心。”所謂的恩義說白了其實很簡單,就是日後趙逸有了什麼危難出手幫趙逸一把。

而對於張讓與李忠這種層次的人物來說,他們完全可以給趙逸安排個劫難,一個趙逸無法解決的麻煩,在萬急時刻,張讓與李忠再出手,幫助趙逸解決麻煩。這樣不就讓趙逸欠下自己人情了麼。

左豐熱情的將趙逸送出宮門,暗說趙逸會做人,會說話。剛才在分別的時候,趙逸在左豐耳邊說了一句:“公公,您或許能成為第二個十常侍。”這話讓左豐很是高興,十常侍可是宮內太監的終極目標,就是因為十常侍權勢滔天,連皇帝都對張讓與李忠十分尊敬。

此時宦官專政已經近八十年。有不少人家兄弟多的,就想走這種邪門歪道。此時為官皆憑舉孝廉,這制度剛開始的時候,確實舉薦了不少賢德之士,但是發展到了這個時代,舉孝廉已經不是單純的舉孝廉了,只要是你家中有錢或者是有權,成為孝廉輕而易舉。若是沒錢沒權就要走些別的路子。

左豐就是那些人中的一個,他在宮內混跡多年,終於混到了今天這個位置。而家中的幾個兄弟也因為左豐的原因被舉孝廉,成為了掌握一方生死的縣令。這讓左豐很有成就感,自己雖然不是一個健全的男人,但是家中的男人卻要靠自己才能飛黃騰達。

不光是左豐,在宮內做事的小太監,哪一個都想成為十常侍這種隻手遮天的宦官。左豐真希望趙逸的話能成為現實。但是他面臉笑容的穿過假山,想回屋看看箱子內有多少金銀的時候,就看到張讓與李忠陰沉著臉看著自己。左豐笑容頓時僵在臉上,疾走兩步跪在地上:“大人。”左豐雖然有做十常侍第二的雄心,但是此時當權的還是張讓與李忠。宦官殺小太監、宮女簡直就是家常便飯,皇宮內那麼多的水井,隨便找一個往裡面一扔神不知鬼不覺。

左豐說話的時候身體都有些顫抖,眼前這兩位都是殺人不見血的主。左豐不知道自己收趙逸銀子的事,張讓二人會不會怪罪,若是因此事將自己處死,那自己先前所做的努力可全都白費了。

“大人,這銀子是趙將軍硬塞給我的,我並不想要。”說著左豐將盒子雙手奉上,希望張讓兩人看到自己主動交出銀兩的份上能原諒自己。

張讓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起來吧,既然是趙將軍送給你的,你就收下吧。”

左豐愣了一下,沒有想到張讓竟然會放過自己,慌忙謝過張讓、李忠,告退走了下去。

張讓盯著左豐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在人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連自己喜歡的東西都可以拋棄。這就是人性。”對於左豐的貪財,張讓與李忠並沒有在意,因為貪財是一種弱點,一個能被人輕易控制的弱點。有貪心的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裝作對什麼事情都漠不關心的人,因為你不知道他的追求,也就無法掌握一個人的行動。

趙逸是張讓與李忠第一個看不透的人。世間根本沒有無慾無求的人,深山潛修的道士,看似脫離紅塵世界,不也是為了求道麼。後世捨棄了貪、嗔、痴、恨、愛、惡、欲,普度世人的高僧,不也是為了成佛麼。

“讓下面人密切注意趙逸的動向。”張讓吩咐了下去。他想要從趙逸的行動中看出趙逸的追求。

回到家的趙逸將手中盒子放到桌上伸了伸懶腰,趙允開啟盒子看了一下,看到這盒子裡面的金銀,“啪”的一聲扣上。激動的指著趙逸:“你這逆子,怎可依附宦官!”這盒子裡面的金銀,趙允這一輩子的俸祿都沒有這麼多,絕對是十常侍用來拉攏趙逸的,趙逸竟然將這金銀拿回來了,說明趙逸已經收了十常侍的銀子,代表依附十常侍。

趙允中午剛誇趙逸在何進府做的不錯誰都沒有得罪,怎想到趙逸竟然會依附十常侍。若是知道這樣還不如讓趙逸跟隨何進,好歹何進那裡有清君側這個口號,就算事敗身亡,趙逸好歹也是個忠臣形象,能夠流芳千古。但是跟了十常侍這種佞臣,就算當世不敢有人評說是非,但是史筆卻饒不了趙逸,趙逸絕對會遺臭萬年。

一失足成千古恨,趙允原本對趙逸很放心,卻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搞成這個樣子。“我趙家名聲都被你敗壞了!”如今木已成舟,趙允很是無奈。

趙逸卻對趙允激動的情緒有些詫異:“父親為何如此激動,我並沒有依附十常侍。”

趙允鬍子抖動一下,在房間內來回踱步,聽到趙逸的話,趙允指著盒子內的金銀哼了一聲:“那這金銀是怎麼回事?這明顯就是賄銀。你怎麼不潔身自好,與宦官為伍!”再說下去趙允恐怕就要將趙逸逐出家族了。因為趙允丟不起這人。

趙逸有些奇怪了:“收了銀子就代表要給十常侍賣命麼?我又不是賣給他們。”正所謂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但是趙逸偏偏就是那種不幫人消災的人。

“十常侍在朝內實力雄厚,你若是收了錢財而不幫他們做事,他們一定會打擊你。你的前途也就全毀了。”趙允撫了撫鬍子,一直責怪趙逸收了十常侍的銀子。

趙逸輕撫了一下盒子笑了一下:“張讓都把銀子送到我手中,我再不收豈不是不是抬舉,父親放心,十常侍此時不會對我下手。他們想用我,想扶持我。我也可以藉機發展我的勢力。”只要是趙逸勢力發展到了一種程度,就無需再理會十常侍、何進之流。

趙允不知道趙逸心中所想,在他眼中就算是趙逸勢力在強大,也不過是皇家的奴才。而十常侍把控著皇帝,到時候一紙詔書就將讓趙逸召回來。“此時十常侍與何進鬥爭的越來越激烈,這種平靜日子,恐怕撐不了幾年了,你勢力發展的再強又能怎麼樣?”

趙逸並沒有說以後情況,只是神秘一笑:“到時候自有辦法。”

此時家僕進來稟告:“老爺,皇甫嵩、。朱儁兩位將軍前來拜會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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