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會,明日朝堂上伯來只需將此事如實說出,陛下自然會了解此中關係,必定不會怪罪伯來。”何進並不怕那聖旨出現問題,怕的是趙逸公然違背聖旨。趙逸若是連當今皇帝都不放在眼中,日後漢靈帝死後新帝登基,趙逸豈會將年輕的皇帝看在眼中。
如今得知事情的經過,何進那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對趙逸的忌憚隨著這件事情消失無蹤。
若是趙逸公然違反聖旨,對於這種不懼天顏的人才,就算他是有平定天下之能,何進也不敢重用,甚至會趁著這個機會將趙逸踩下去,使得趙逸永不翻身。
“陛下非但不會怪罪伯來,甚至還會嘉獎伯來。”何進呵呵笑著,“只要本官保舉,憑著伯來的赫赫戰功得到個侯爵,當無問題。”
趙逸對侯爵這種虛名根本不在乎,他關注的是實在的力量,比如說幽州的掌控權。這才是實在的力量,手中有了幽州這數萬精兵與百萬百姓,行走在東漢皇朝,趙逸就敢高聲說話。
“多謝將軍。”趙逸拱手謝道。
何進輕抿一口酒水,告誡趙逸要小心十常侍等人,“在伯來圍攻廣寧縣其間,他們曾向陛下進言,想讓楊秀代替伯來統領幽州兵馬,此事多虧伯來派來送信兵士耿直,將楊秀在幽州的所作所為和盤托出,加上朝中百官一致反對,這才使得張讓等人的奸計沒有得逞。”何進將事情如實說出,因為當日趙允也在朝內,何進添油加醋根本沒有用處。
何進將這件事情告訴趙逸,無非是想趙逸怨恨張讓等人,甚至與張讓等人絕交,徹底倒向自己的陣營。
這件事情當日趙逸從趙允書信中就已經知道了。今日何進在此提起此事,趙逸自然明白何進的意思。當下點點頭:“多謝大將軍提醒,本官心中已有計較。”
何進見到趙逸臉上那陰沉的臉色,臉上滿是笑意,將青銅爵中的酒水一飲而盡。對想要謀劃自己官職的張讓與趙忠,趙逸心裡必定十分痛恨,短時間內縱然不會依附何進,也必然不會倒向張讓他們的陣營。
一個時辰後趙逸抱著兩箱金子回到了趙家。看著抱著金子離開自己家的趙逸,何進的臉上滿是喜色,趙逸肯收自己的金子,就已經漸漸表明了他的立場。
不過若是讓何進知道,趙逸從張讓那裡也拿過不少金子,卻未給張讓他們做事,不知道何進此時會有如何想法。
何進現在是心滿意足了,與趙逸喝酒不過短短一個時辰,但是他卻弄明白了兩件事情,這兩件事情決定了何進對趙逸的態度。
幽州兵馬何進是必須要抓在手中的,若想使得幽州數萬官軍都跟隨自己,他不需要與其餘將軍一樣,跟隨兵士戰場衝殺,促進雙方的關係,他只要將趙逸這個幽州牧籠絡在自己手中就成了。
但是這種利益捆綁的關係,遠遠不如親情關係來的紮實可靠。
想要將趙逸綁在自己的戰車上,不僅需要利益,還需要親情,讓何進可惜的是,他膝下並沒有成年的女兒,最大的女兒現在才八歲,與趙逸太不般配了。“看來還要與小妹商量商量公主的事情。”何進摸索著鬍鬚,腳步一頓向著宮廷走去。
回到家中趙逸將何進的態度說給趙允,趙允摸索著下巴:“如今朝內的形勢越發的緊張,何進與張讓這兩黨在朝中爭鬥日趨激烈,兩人如今皆對我青睞有加,除卻我這尚書右僕射的官職外,我想你這個身為幽州牧的兒子,必定也是他們拉攏的物件。他們是想將我們父子二人中的一個拉攏到他們陣營,那麼另外一個絕對會加入他們。用心不可謂不歹毒啊。”
趙允的意見是以不變應萬變,這與趙逸的想法一致,兩邊都不得罪,但是兩邊卻又不加入。
但若是讓趙逸在兩個人中選擇一個的話,趙逸會選擇何進,因為何進不同於張讓等人,何進考慮事情他會瞻前顧後,但是張讓卻不同,淨身進宮的張讓因為沒有後代,所以行事全憑自己喜好,不用去想此事對他們的後代有什麼影響。沒有顧慮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
何進中午剛剛請自己過去,傍晚黃門左豐也來到趙家,說張讓請趙逸進宮喝酒。
趙逸如今羽翼未豐,不敢得罪權貴,只能跟著左豐進宮。這是趙逸第二次進入張讓的宮殿了。
張讓與趙忠和趙逸坐在一起,先誇獎著趙逸的豐功偉績,之後話音一轉切入了主題:“在伯來圍攻廣寧縣其間,我曾經做過一個錯誤的決定。”說到這裡張讓與趙忠一副悔不當初的樣子,“想必伯來已經聽說,在伯來進攻廣寧縣期間,我們二人曾向陛下進言,讓楊秀統領幽州兵馬。”
“這一切都是楊秀慫恿的,他說已經掌握了領兵要訣,想讓我們給他一個機會。”趙忠嘆了一口氣,對自己妹夫的厭惡但是沒有偽裝,“事後我們兩個人也十分後悔,幸好陛下沒有答應,不然誤了朝廷大事,我們可是千古罪人。”
趙忠和張讓一副懺悔的樣子:“希望伯來能夠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