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冒出五千兵士,讓秦重與楊秀的心中一顫,身為都尉的楊秀,雖然很少去軍營,但是對涿郡兵力瞭然於胸。趙逸猛然帶回來五千騎兵,使得楊秀等人心中有一股難以言說的危機感。
烏桓部落的事情趙逸是不能說的,聽到楊秀問話,神情自然“此乃上谷郡援軍。”
鮮卑軻比能部休養生息,上谷郡守料想一兩年內邊境會太平無事,故而讓太史慈率兵返回。“上谷郡守真乃忠義之人,前幾月剛剛借給土地,如今又支援精兵。”楊秀感嘆一聲,常年與鮮卑兵士打鬥,上谷郡兵士自然有這等戰力,心中疑惑已經消除。
秦重心智遠非楊秀所能比擬,趙逸說的雖然不錯,但是卻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欽差傳旨不過一日,上谷郡是從何處得到訊息,幫助趙逸呢?看到趙逸那堅定的眼神,這疑問秦重並沒有再問。趙逸分明有心隱瞞,那麼這話說出去還有什麼用處?
趙逸可是涿郡郡守並不是朝廷侵犯,身為縣丞的秦重可沒有審問趙逸的權利。他猜想這是趙逸在外秘密訓練的私兵,卻沒有想到眼前這些彪悍的兵士竟然就是令秦重深惡痛絕的烏桓騎兵。
騎兵的事情算是趙逸給了個很蹩腳的解釋,但是當楊秀瞥眼看到橫眉冷對的趙逸時,眼睛猛然一亮,點指著文秦扭頭不可思議的詢問趙逸“郡守大人,她是怎麼回事?”文秦作為一個降將,有何資格成為統軍將領。身為都尉的楊秀沒有被任命為先鋒,已經讓楊秀很生氣了,此時見到文秦,這股怨氣終於找到了發洩口。
“文秦將軍此時是我軍騎兵統領。”趙逸這回答也算是說明了文秦的地位。不是文秦統領烏桓騎兵,料想這些烏桓兵士不會信服,就算是受命巴圖不會發生逃亡事件,但是旁族人的統領下,這些兵士難免會畏手畏腳,難以發揮出原本戰力。
“她可是烏桓降將!”楊秀猶自不甘心的說了一句話,就差說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話了。
秦重暗說楊秀不通官場之道,不管文秦原來是何身份,但是趙逸既然親口說出,文秦此時為騎兵統領,這就相當於是給了文秦一個正當的名分,以往的一切在趙逸說出此話後就已經煙消雲散,而楊秀卻當面揭文秦短處,這打的不僅僅是文秦的臉,自然還有趙逸的。秦重暗暗搖頭,官場中人講究察言觀色,楊秀毫無心機城府,若非朝中有十常侍這等強橫的後臺,在這殺人不見血的官場上,恐怕早就連渣渣都不剩了。
這話果然使得趙逸眉頭一挑“都尉,本官擇將看重能力,若是你有能力,可從文秦手中奪得將軍之位。”這還是趙逸給十常侍面子,若非楊秀有如此後臺,趙逸恐怕連話都懶得說,直接就回讓兵士將楊秀押下去。趙逸是朝廷欽命的蕩寇將軍,有節制軍隊大權,身為都尉的楊秀自然也在其中。
趙逸不直呼姓名,而是喊出了官職,這分明就是提醒楊秀,你不過是個都尉,無權干涉自己這個郡守做的決定。楊秀聽到這話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上次文秦一箭射中他頭上的束髮金冠,讓楊秀心驚不已,他不擅拳腳,論騎射也絕非文秦對手,豈有勝過文秦的本事。比試結果可想而知,楊秀也沒有上去丟人,只是恨恨的看了文秦一眼,冷哼一聲驅馬走了下去。
楊秀這個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大軍的出發時辰,趙逸率軍離開的時候,交代的守城的高順兩句。
“大人放心,末將必定不負所托。”高順點頭應道。目光灼灼的盯著趙逸離開這裡。
感覺到有人在窺探自己,高順微微扭頭與秦重目光接觸隨即錯開,也沒有打招呼率領剩餘兵士回到了涿郡大營。
秦重看了看遠處已經化作一條黑色長龍的趙逸所部,又看了看高順跨馬行進的背影,輕撫著鬍鬚離開了這裡。
趙逸一行三萬餘人浩浩蕩蕩的往南行進,趙逸秘方雖然已經送往四州,但是沿途所過村落,還有不少不患病之人,腐爛的屍身隨處可見,趙逸並未視而不見,而是令人將屍身焚化。
這樣一來頗為耗費行程,趙逸將大軍交由太史慈指揮,自己則是率領所部上萬精騎,繼續向南行進。
趙逸在幽州、冀州兩地名聲極響,頗得民心。趙逸任蕩寇將軍這件事情一經傳出,百姓紛紛說戰亂不遠。名不見經傳的張牛角與褚燕二人豈會是趙逸對手。
而此時因為鞭笞督郵棄官逃走隱藏在鄉間的劉備也得到了這個訊息。對趙逸際遇豔羨不已,半年之前自己與趙逸不過只差了一線,自己身為縣尉,而趙逸則是范陽縣令,但是短短半年時光,趙逸就從縣令躍為涿郡郡守,此時又被朝廷任命為蕩寇將軍,成為了如同皇甫嵩、朱儁、盧植這種獨當一面的大將,可謂風光無限。但是劉備心中卻不是滋味,自己與趙逸出道時間差不多,自己卻到了這步田地。
張飛咕咚咕咚的喝著悶酒一言不發,自從安喜縣逃出後,他們兄弟三人輾轉多個地方,平淡無奇的日子,讓喜歡打鬧的張飛很不適應。
關羽輕撫長髯略有所思,他比張飛要了解劉備,在劉備那慈善的面孔下,隱藏一顆不甘寂寞的野心。逃離安喜縣並非劉備所願,此時黑山軍猖獗,這對劉備來說又是一次建工立業的機會。
只要有機會,劉備就希望自己能前進一步,沉吟一陣說出心中想法“二弟,三弟,我想去投趙逸,你們以為如何?”
中原局勢動盪不安,各地烽煙四起,劫匪叢生,但是打正旗號造反的活動猖獗的,此時只有兩個,一個是黑山軍,一個則是西涼的羌族兵馬。西涼距離此地太遠,他們三人行走過去,只怕需要一月時間,一月時間足以發生許多事情。在這一月內朝廷大軍或許會戰勝北宮伯玉,也有可能會被北宮伯玉擊敗,一切充滿了不可預測性,但是黑山軍卻不同了,因為冀州牧朱儁奉命征討北宮伯玉,冀州無大將組織抵抗,州府官員倒是還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沒有大將之才,故而並沒有組織兵力與黑山軍決戰,而是命人將此事快速奏報朝廷,同時命令各郡縣堅守不出。
此時趙逸為蕩寇將軍,劉備若想建功立業,只能投到趙逸帳下。聽到劉備此話,關羽與張飛都贊同劉備之言,在關羽與張飛眼中,他們與趙逸早就相識,對其性格脾氣與辦事風格頗為了解,與趙逸打交道,總好過與皇甫嵩、朱儁。
兄弟三人一拍即可,當下打點行囊,跨馬奔向幽州方向,未免與趙逸失之交臂,劉備兄弟三人走的是官道。
趙逸率領近萬精騎先行出發,短短三天時間就已經到了冀州的中山國郡的蒲陰縣。
進入冀州,趙逸等人從百姓的口中就能得知黑山軍的影響有多大。黑山軍分有多股,行動區域各不相同。只要活動於太行山脈附近,且與山內匪徒有密切關聯,憑藉著太行山脈內部山高林密,溝壑縱橫與官軍糾纏不休。劫掠周圍村落,致使百姓民不聊生。
趙逸暗說張牛角與褚燕比之張角可是聰明多了,知道利用地勢來與官軍糾纏。在太行山內打游擊趙逸都感覺有些頭疼。
文秦驅馬來到趙逸身旁看了看前方巍峨的城樓“連續奔波使得戰馬十分勞累,不若我們今日在此安營紮寨,明日再趕路。”
作為一個成功的統兵將領,自然懂得體恤下屬,趙逸點點頭命令兵士在蒲陰縣城外安營紮寨。
縣令得知趙逸大軍趕到率領縣城官員親自出城迎接,昔日趙逸護送周平商隊到常山郡的時候,曾經與這縣令有過一面之緣。那時雙方官職相同,縣令雖然對趙逸很是禮遇,卻並非現在這樣卑躬屈膝。
趙逸與這縣令說了一些場面話,就單刀直入詢問黑山軍情況,朝廷奏報與親眼所見必定有所差別。
中山郡國正與太行山交界,自然也有黑山軍活動。“大人,卑職縣城深入內陸,黑山軍並未搗亂,但此去西北二百里的廣昌、靈丘二縣,黑山賊猖獗已有多個村莊慘遭洗劫,縣城被攻打次數已經不下三次,若非守城將士拼死抵抗,只怕這兩縣早已落入黑山軍手中。”縣令苦著一張臉說道,並非縣令不想支援,而是縣令手中兵力有限,無法支援。
黑山軍皆盤踞在太行山脈中,貿然進去就算是優秀的烏桓兵士也不見得有絕對的勝算。趙逸涿郡主力未到,手中僅有這些精騎,在深山老林中步兵比之騎兵更有優勢。
不過趙逸卻想會會這些黑山軍,詢問縣令一句“黑山軍兵力約有多少?”
藉著這次瘟疫造反的黑山軍發展極快,此時已經足有十六萬人,而且這個人數還在不斷增加,活動於廣昌、靈丘二縣的黑山軍足有萬人。
得知叛軍人數的趙逸臉色非但沒有驚慌,反而露出喜色“黑山軍必敗。”
縣令以及文秦、太史慈等人聽到趙逸的信心滿滿的話語,微微有些詫異,不曉得趙逸信心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