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有所不知,這張茹和張飛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性烈如火,向來看不起男人,縣裡不少人都捱過她的巴掌。以往倒也有那不怕死的上門提親,可張茹卻許下兩個要求,其一是準備千石糧食當聘禮方肯嫁,其二便是鬥得過她大哥。如此條件,許多有心之人也都望而卻步了,以至於這丫頭今年都二十歲了還未出嫁。”
這年頭,女人十三四歲就準備出閣了,十七八歲已經算是晚婚晚育,到了二十歲還沒出嫁,那可就真成笑話了,想要找婆家都不好找。
趙逸心裡也覺得好笑,千石糧食可不是個小數目,就算是城中的地主老財也未必拿得出。而後者就更扯了,張飛是什麼人,單論武力可是敢於跟呂布單挑的狠角色,一聲怒吼嚇退曹操百萬雄兵。就算是真有人能鬥得過張飛,那也肯定不是這個時代的人。瞧這架勢,張茹是打算當老chu女啊。
可能是因為二十歲未出嫁實在是太稀奇,在趙逸打量張家姐妹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冷不丁吆喝了一嗓子:“張家妹子,你不趕緊逮個小白臉把自己嫁了,還有閒心管你哥,就不怕把自己給等黃咯?若是你改改脾性,發誓再不輕易動粗,我倒可以勉為其難收了你。”
這話一出,現場死一般寂靜,有人老臉憋得通紅,想笑又不敢笑。有的則不動聲色的看著笑話,但大多數人倒抽了一口涼氣。
張茹臉色陰沉,單手掐腰,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嬌喝道:“哪個牲口亂放屁?有膽到你姑奶奶面前說!”
張飛本來就是狗脾氣,居然有人敢公然戲耍自己的妹妹,這還了得,廢話沒說,直接邁步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熊掌一般的大手隨便一扒拉,人群就倒了一大片。
趙逸正好站在最不該站的位置,想要閃,卻晚了一步,肩膀被張飛一把拽住,像是被老虎鉗子鉗住一樣,疼的直抽涼氣。
“小子,剛才是誰放的屁?你給我指出來,否則爺爺連你一併收拾!”張飛瞪著牛鈴大眼,怒氣衝衝的說道,由於距離太近,震得趙逸耳膜生疼。
守在旁邊的程寅想要把張飛推開,奈何自己一屆文弱書生,推了好幾下,張飛卻仍舊穩如泰山,急的大罵:“你這黑廝真是大膽!挑釁衙門也就算了,竟然還敢傷害縣令大人,你有幾顆腦袋夠掉?李斯,還愣著幹什麼,快拿他的人頭祭奠法度!”
由於事發突然,李斯有點愣神兒,被程寅這麼一喊才回過神,拔出刀就往張飛腦袋上剁。只可惜,他動作快,張飛動作更快,腦袋一歪就躲了過去,緊接著左手一伸,五根鐵柱似得手指頭往刀身上一叼,愣是來了一招空手入白刃,李斯使勁渾身力氣也無法把刀拔出來。
在趙逸的印象中,能幹上縣尉的都是有兩把刷子的,可面對張飛卻敵不過一個回合,足以看出歷史對張飛的記載還是很形象的。
見李斯不敵,程寅趕緊打發周圍的衙差上來幫忙,並且下令格殺勿論,以儆效尤。
本來衙差忌憚張飛的關係,不敢輕舉妄動,但現在有了程寅的命令,就算是鬧出事兒也有程寅揹著,因此再不含糊,掏出兵器就向張飛衝去。有一個年輕衙差腿腳利落,衝的最快,眼看著刀片就要砍到張飛的後腦勺,卻在最後關頭腳下打滑,摔了個狗吃屎。而其他衙差則全都停了下來,因為一個身影擋在了他們和張飛之間。
程寅急的大喝:“張茹,你若膽敢助紂為虐,便連你一併論罪!”
張茹雖然是一介女流,但從小跟著張飛一起廝混,在家裡也權當成兒子養,空生了一副女人的皮囊,卻沒有半點女人該有的秀氣。一邊是法度,另一邊是親情,張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者。
“縣丞大人,你讓我不管大哥的死活,這恐怕是在為難我吧?”
程寅氣的鬍子顫抖,指著張茹‘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碰上這麼彪悍的一家子也實在是沒轍。
而就在程寅已經準備讓李斯去調遣人馬的時候,一陣聲線極粗的哀嚎憑空響起,順著聲音看去,程寅發現張飛竟然滿頭大汗,雙手捂著胯下,跪在地上身體止不住顫抖。而剛才危在旦夕的趙逸二指並劍,隨手往張飛胸口一點,詭異的一幕發生了。萬夫莫當的張飛竟然渾身痙攣,口吐白沫,腦袋一歪昏死了過去。
現場死一般的寂靜,就連張茹都不可置信的看著其貌不揚的趙逸。作為親妹妹,張飛的能耐她是最清楚的,就算是被砍上幾刀也未必倒下,怎麼在這瘦弱男子面前瞬間就被擒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光張茹滿頭霧水,現場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呆呆的注視著趙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