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醋真能解酒?”
劉睿影追問道。
“今晚這酒卻是試不出來。等改天,咱們喝其他地方的烈酒,劉典獄再試試。”
“一劍”說道。
“至於連弓子……他喝酒吃打算純屬自己摸索出來的歪招。”
酒醉人,辣醒人。
大蒜配酒,卻是有以毒攻毒,互相剋制的功效。
不管到底有沒有用,看到“連弓子”那被辣出的一頭汗,就知道方才那三碗酒估計已經解了一碗半。
趁著夥計添酒的功夫,劉睿影伸出筷子,夾起了一粒花生米丟進口中。
喝了這麼多場酒,吃了這麼多菜,還是灑了粗鹽粒的油炸花生米和酒最配。
唯一不足的就是,著酒喝起來著實沒有什麼味道……以至於花生米吃到嘴裡都顯得浪費!
劉睿影在“一劍”和“連弓子”為他準備的接風宴上百無聊賴的喝酒時,下危城裡卻是有三個人不同尋常。
陳家的四爺茶樓今晚關張的很早。
店裡的夥計早在知道四爺今晚要來時,睡了整整一下午的覺。
他們知道四爺一來,必然要喝酒。
喝酒必然不止四爺自己,還有他的很多朋友。
四爺在他的朋友裡酒量並不算是出眾,但他能勝在能挺。
面對著朋友時,從未喝多過一次。但只要朋友一走,立馬就會趴在地上,吐得稀里嘩啦。
四爺茶樓中的夥計,前半夜得忙著添酒加菜,後半夜得忙著照顧喝醉的四爺,沒有片刻時間可以休息。
可今晚四爺的作為卻是出乎了所有人意料。
四爺的朋友一個都沒有來。
就連他告訴劉睿影,今晚必到的那位從震北王域戈壁灘中趕來的朋友也沒有來。
劉睿影走後,他和王淼又寒暄了一陣,喝完了一壺酒。
待王淼告辭,陳四爺抻了個懶腰,用手掩住嘴,打了個足足有半盞茶功夫的哈欠,然後便打法所有的夥計離開。
這些夥計都不是陳家中人,只是在下危城中久居,被陳四爺僱傭來茶樓中做夥計。
夥計收拾好東西,一個個走出茶樓時,都會在邁過門檻後回頭朝著四爺問安。
第一個夥計出門時,回頭看到四爺剛好吹滅了一盞燈火。
最後一個夥計出門時,回頭看到茶樓裡已經是漆黑一片,四爺剛好吹滅了最後一盞燈火。
這夥計看到四爺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黑暗中,一切東西都變得模糊起來,分不清邊界與輪廓。
他忽然覺得心跳的厲害,接著不知從何處騰起一股子濃郁的害怕,竟是都忘了給四爺問安,便飛也似的跑走了。
陳四爺一個人坐在黑暗中,面前擺著一壺酒,這是他在剛才吹滅櫃檯旁的燈盞時順手取來的。
朋友不在,他並不想喝酒。
但不喝酒,好像怎麼都對不起他現在的心情。
在酒壺和自己之間,沒有放著酒杯,而是放著他的那把烏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