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炒栗子說道。
“我記得好像對你說過一次?是也不是?”
劉睿影當然搖頭說不。
雖然被糖炒栗子這麼一說,他腦中著實有了些印象。但現在承認自己忘記,免不了又被糖炒栗子嘲諷一番。還不如干脆反咬一口, 不承認她曾經說過。對於這樣的事情,糖炒栗子自己都記不真切。看劉睿影否認,便也點了點頭,不再糾結。
剛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店夥計便重新上來了一桌完整的宴席,和先前一模一樣。
“這裡怎麼上菜速度如此之快?酒還可以理解……但菜也這麼快就說不過去了吧?”
劉睿影說道。
“這樣的地方和家裡做菜是不一樣的。大體都已配置妥當,只差最後下鍋一道工序。所以平時你覺得很花功夫的菜品,在酒肆飯鋪裡都能很快擺上桌來,就是因為如此。”
今朝有月解釋道。
他卻是在座的人裡最有資格說話的。
劉睿影聽後點了點頭,就連那店夥計聽了都說今朝有月是個行家。他在每一束燈盞裡都添了些燈油。把稍長的燈芯,用剪子簡短,再一撥弄,雅間兒裡頓時又變得亮堂了幾分。
劉睿影等人看到新端上來的菜品,滿滿當當的酒壺,頗有些添酒回燈重開宴之感。
蔣琳琳走到樓下,看到謝公子正站在大廳中間,揹著手等自己,身後還跟著三五個僕從。另有兩人站在門口,腰跨長劍,武修打扮,應當是謝公子從家族裡帶出來的護衛。
“謝公子!”
蔣琳琳上前去,盈盈一禮。
“蔣姑娘不必如此!”
謝公子很是疼惜的說道。
想要伸手去扶,但又怕自己這動作太過於突兀。雙臂伸著卻是就僵硬在半空中左右為難。
蔣琳琳看在眼裡,並未作出任何回應。直起身子後,只是望著謝公子的面龐,微笑不做聲。
這卻是讓謝公子有些尷尬……
他有一肚子話,可是卻不像自己先開頭來說。何況這樣見面場景,也與他先前構想的完全不同。
到了太上河後,他本想先住下一日,等明天再去蔣琳琳的畫舫上與其見面。誰料一打聽,才知道像蔣琳琳這般的花魁,想要去她的畫舫上見面,卻是要提前至少三五天的時間預約才行。
謝公子初來乍到,並不清楚太上河中的這些個規矩,只想著此人應當是敷衍自己,順便索要些好處。可當他讓身邊的僕從遞過去銀票時,那人卻看都不看一眼,轉身離開,弄得他一頭霧水,不知這究竟是怎生情況。
太上河中最需要的就是銀兩,但最不缺的也是銀兩。
這話看起來矛盾,但卻是此地的實情。
論起有錢人,謝公子或許在太上河中根本排不上名號。想用銀票來砸出一次和太上河的花魁在畫舫上相見的機會,當然是白日做夢。要是當真能夠如此,一擲千金的大有人在去,卻也輪不到他。也正是因為花魁難得相見,因此才會有如此高的身價。
畢竟物以稀為貴,每日待在畫舫中看不著的花魁自然要比在太上河中各處樓臺裡的姑娘更能勾人。
不過謝公子也不是個棒槌。
眼見自己先前的舉動好像得罪了此人,連忙拿過僕從手裡的銀票,又往裡加了幾張後,快步追上前去。一頓車軲轆般的恭維好話連軸轉,卻是說的那人身心舒坦。
接過了謝公子的銀票後,倒是也沒有白拿他的好處。他告訴謝公子蔣琳琳今晚不在畫舫之中,順便給他指明瞭一個去處。正是因為如此,謝公子才能夠這般準確的找到獎勵的所在。
“謝公子夤夜來到太上河,可是有急事?”
蔣琳琳開口問道。
她看謝公子遲遲不肯言語,便率先打破了僵局。雖然她對謝公子並沒有任何新意,但多個朋友總比多個對頭好,卻是也不想得罪,只能這麼好言好語的和他兜圈子。
“沒有急事,就是來看看蔣姑娘!”
謝公子說道。
男人來臺上河能有什麼急事?謝公子雖然剛剛行完冠裡,還未經人事,但大家族的子弟,對這些個飛鷹鬥狗、遛鳥鳴蟲、脂粉酒氣之事哪能沒有了解?就算是聽到看到的,出去卻是都比尋常人家活過一滿輩子還要淵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