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黃金屋線上免費看>武俠修真>邊月滿西山> 第一百一十章 血染刀劍風沙裡【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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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血染刀劍風沙裡【六】 (3 / 8)

但緊接著傳來的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卻是讓震北王上官旭堯皺緊了眉頭。

這次飛刀出手時,他並沒有閉上眼睛。

因此他很是清楚地看到,從那些石塊的孔洞中鑽出了許多不知名的小蟲子。

他們猶如受驚的馬蜂一般,亂糟糟的尋找新的庇護。

一半鑽進了其餘的石塊中,另一半則掉入了河道中龜裂的縫隙裡,不見了蹤跡……

震北王上官旭堯快步走過這一片碎石塊,市肆的輪廓已經在他眼中浮現出了一個大概的框架。

這個地方已經足夠奇怪,但他卻還看到了許多造型詭異的房屋與不知是何物的奇怪建築。

終於走到腳下之路的分叉處,這裡聳立著一句高大的雕像。

通體都是森然的白色,遠看就像是草原人吃的一種名為奶疙瘩的事物擠成一團的樣子,可當震北王上官旭堯走進之後,才發現這雕像並不是什麼聖賢之身,也不是什麼美好的景色,而是全然用人身的白骨拼湊而成。

他掏出一柄飛刀,拿著它用力的在那雕像的底座上刻畫著,想要留下一個標記。畢竟在這裡視線受到霧氣的影響,看不遠……而精神力不知為何,每當震北王上官旭堯想要動用時,就會感到疼痛。

並不是僅僅是頭部,而是從後背的脊柱開始,朝前胸蔓延。

但不管震北王上官旭堯花費了多少氣力,他都無法用自己的飛刀在這白骨雕像的底座上留下哪怕是一道淺淺的痕跡,於是只好放棄……順著新誕生的岔路朝前走去。

這個地方不但破敗的讓人憐憫……更是古老的令人不適,震北王上官旭堯則一直期盼著能看到某些自己所熟悉的東西來判斷這裡究竟是個是什麼地方,因為即便是換陣,也是根據實際來刻畫描摹的,絕不可能憑空誕生。所以只要搞清楚了此地究竟是何地,那破綻的方法也就顯而易見了。

但他走了許久,都沒有發現任何自己熟悉的痕跡……道路兩旁開始出現了些建築物,可是這些屋子,亭子,還有沿街鋪面卻都沒有門窗,衝著他的這一面,看上去是一塊光潔平整的石板,至於那些個屋頂的飛簷,角柱,門檻等等更像是一片片浮雕,簡直不像是人類修建塑造的東西……

不過震北王上官旭堯轉念一想,覺得這裡或許是異獸們所處的九山景象。雖然他從未到過九山中的任何一處,可高仁身為前任至高陰陽師——太白的大弟子,這天下之大,應當是都隨他師傅闖蕩過才對。況且正是因為連震北王上官旭堯這等人物都對九山之上的景色不甚瞭解,所以用來佈置一座換陣才更加具有威脅與殺傷。

這時候,光線卻突然發生了變化。

原本霧濛濛的一片開始緩緩瀟灑,四周變得通透、澄澈起來,但越有在不可被阻止的黯淡下去,像是到了夜晚時分。

走著走著,震北王上官旭堯也有些疲憊,他想找個地方歇息片刻。反正自己身在換陣中,孫德宇卻還在陣外,他對自己的安慰也不是那麼擔心,再加上走了這麼久,對這裡的環境已經有些適應,先前的煩躁與不安正如潮水般一點點的退去。

身為震北王,他的心性和意志力不是常人可以企及的,只是他對路邊那些個沿街卻沒有門窗的房屋仍舊有些忌憚……因此便想著再往前走走。

很快又到了另一處岔路,這次亮出岔路中間並沒有雕塑,震北王上官旭堯本以為這座幻陣是個死迴圈,目的就是為了拖延時間。幻陣之主高仁走遠之後,自然便會煙消雲散,可現在看來卻不盡然……這裡遠比他想象的要寬敞許多。

不過這次他好像也走到了幻陣的盡頭,因為沿著新岔路還未走出十丈遠,就看到了幾座低矮的土牆。

震北王上官旭堯的心中不由得很是欣喜!

這幾座低矮的土牆是他自從步入這幻陣以來看到的唯一讓他熟悉的東西。

泥土混著秸稈經過反覆的攪拌、摔倒變成一個個土塊,繼而又經過晾曬,變得堅硬似鐵,一層層的壘起來就是西北地區村鎮裡最為常見的房屋。眼前這幾座土牆正是用了一模一樣的手法砌成的,他伸出手撫摸了幾下,卻是為了讓自己更加安心。

走到這裡,震北王上官旭堯卻是知道自己必須得歇息片刻。

雖然和高仁的對戰中他只出了一刀,但那一刀消耗巨大,又走了這麼遠的路,若是再不即使調整,他的狀態恐怕相比於高仁來說都會不逞多讓。再沒有離開這座換陣時,意外總是有可能發生的,故而時刻保持自己處於一個良好的狀態就變得尤為關鍵。

他靠著低矮的土牆坐了下來,背後有依靠,總是能讓人覺得極為踏實。雖然沒有睡著,但片刻的休息也足以讓他恢復一下精神和體力。震北王上官旭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卻又想起自己剛剛似乎忘記看看這土牆後面是什麼,猛然一回頭,發現這裡的的確確是這座幻陣中城市的盡頭,再往遠,便是一片荒蕪。

低矮的土牆下是一道低矮的斷崖,透過斷崖的豁口,震北王上官旭堯看到了一座神廟,原始的祭壇、石柱與壁龕應有盡有,但卻都高大的嚇人,並且都是森然的白骨色,一時間,他想起了先前看到的那座塑像,於是百年開始懷疑這神廟是不是也是用白骨做砌成的。按理說,神廟的四壁都會有些壁畫來講述其中供奉的神仙顯靈助人的故事,但震北王上官旭堯卻沒有看到任何,但那座神廟的門口卻是有著許多石塊被認為的擺成一個個奇怪的符號。至於這些石塊究竟和那些在龜裂河道中滿是空洞的石塊是否一致,他不知道……距離有些過於遙遠,已是目力不可及之處。

光線變得更加黯淡,又夾雜著幾許清幽,彷彿是黯淡的月光。

那神廟在這般慵懶的光線下變得有些模糊,可是它前方那些由石塊構成的特殊標記卻隱約閃爍著光芒。同樣在這光線下發生改變的還有他身後的土牆,好似驟然變成了一團濃厚的雲,正在緩緩的拔高,不一會兒,就阻擋住了震北王上官旭堯的視線。本是凝固的空氣,忽然不知從某處吹來一股弱風,好在這裡到處都異常的乾淨,整潔,風吹來,並未有任何揚塵。但震北王上官旭堯卻意外的發現,這股風卻是從那斷崖處的豁口吹來的。

這一令人振奮的新發現,頓時讓震北王上官旭堯打起了精神,他順著豁口縱身躍下,朝那西南面的神廟走去,想要看個究竟。當震北王上官旭堯靠近時,才發現它比遠觀時顯現得要更加雄偉一些,並且有著一個氣派的對開大門當做入口,卻是要比他的震北王府的門還要寬大。放眼世間,除了中都城的城門之外,怕是再難以找到可以與之媲美的了。

走進這座神廟之後,在牆面與天花板上,震北王上官旭堯看到了許多筆觸凌亂潦草,但有頗為詳細的繪畫痕跡。潦草與凌亂是互相對立的詞語,應當是不可能同時發生才對,但這些痕跡給震北王上官旭堯的第一印象卻就是如此,初次之外,他的腦海中竟是再也找不到任何詞語來描述。這些痕跡全都在神廟內的房樑上。一根根粗壯的房梁外部似是還包裹著什麼東西,而這些印記便繪製在這層包裹之物上。不知是不是由於年代過於久遠的關係,這些包裹之物剝落了許多,才使得本該完整的印記變得殘缺不全。

忽然,一陣如泣如訴的樂音從神廟深處傳來,乍一聽像是位女子悽美的歌聲,但細細甄別之後又覺得不想,但這樂音卻有種無限的魅惑之意,引著震北王上官旭堯不斷的朝前走去。

神廟深處,一座全部用骸骨堆積而成的髑髏山,高高的聳立著,山尖甚至刺破了神廟的屋頂。

在半山腰處,有一座全部用人頭骨砌成的三角形圍牆,圍牆的正中央擺著一口巨大的棺材,蓋板和棺體的縫隙中正在源源不斷的往外溢位混著鮮血的泡沫。

這些溢位的泡沫不斷的被擺在下方的一個蒲團所吸收,而在蒲團之上,坐著一個人。

穿著寬大的黑袍,風帽遮住了面龐,手裡拿著一根森白色的笛子正在吹奏,那樂音,正是這人的笛聲。

看到震北王上官旭堯緩緩走來,他的笛聲驟然停止,接著緩緩的站起身來,他看到此人坐著的蒲團上繡著一具沒有血肉的完整的人體骨架,統體純白,三面四臂,三個骷髏臉分別看向左,前,右三個方向。四肢手臂,右高左低。兩隻右手各舉著一根碩大的鼓棒,隨時準備擊打而下,兩隻左手各端著一個用巨大的顱骨做成的酒器,裡面盛滿了鮮血。

這人一起身,蒲團上那具三面四臂的骷髏胯骨開始扭動,兩腿也踏出一種玄妙的步法,似是在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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