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別管她這些了,準備好就趕緊走吧,這地方也不安全,”龜爺又出言說道。
“對了你的傷勢怎麼樣了?”
“不打緊,別管我了快些走吧……”
一路上,木筏順水漂流,速度確實比陸地行走快多了,但是過程卻沒有想象的那麼輕鬆,木筏畢竟不是船,既沒有尾舵,也沒有船槳和帆布。
前行途中躲避暗礁,就靠他手裡的撐杆,這對他的體力消耗很大。
剛開始還好,一天兩次靠岸停下休息,每次休息半個小時,岸邊能找到什麼吃的就吃什麼,當然最多的還是水草和蟲子
不過人都是有極限的,找到的水草蟲子之類,也遠不足以彌補被消耗的體力,幾個晝夜沒睡過好覺,讓他眼圈都開始泛紅了。
龜爺見他撐不住了,主動請纓代他照看前路,遇到棘手的麻煩他才上,不過即便是這樣,也沒能熬過多長時間。
一天休息兩次變成四次,又慢慢地變成白天休息,夜間趕路,期間木筏還壞過兩次,有一次險些解體。
早先時候,龜爺曾跟啟巫師有約定,幾天後會回來尋找他們,但現在七天過去了,仍不見啟巫師前來。
二人心中都有種不好的預感,蒙雲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龜爺卻信誓旦旦地說啟巫師還活著……
一輪弦月高懸於夜空,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
這輪月亮始終在前方,木筏在後面靜靜地漂流,兩岸的夜行獸鳥在怪叫,附近看似美麗的風景,二人卻沒有心思欣賞。
中下游河面很寬闊,水流平緩,礁石也不多。
木筏漂流得很慢,但行進的卻很平穩,今夜已是第八天了。
上半夜是他在守夜,什麼情況也沒有發生,但到了下半夜,龜爺忽然叫醒了他,“混小子快醒醒,我怎麼感覺突然加快了?”
蒙雲聞言急忙翻身而起,視野中,前方几十米之外,水面霧氣騰騰,還有隱約傳來的嘩嘩之聲。
蒙雲幾乎瞬間變了臉色,“大爺的,前面是斷崖瀑布。”
“怎麼辦?”龜爺也有些慌亂了。
“你待在上面別亂動,”蒙雲說著迅速扒掉了上衣,說完便跳進了河水中。
木筏距離斷崖越來越近,掉下斷崖摔死之前,必須將木筏推向左側靠岸,“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向岸邊撐?”
“你讓我別動的,”龜爺說著抱起了撐杆。
二人先後發力推撐,眼看岸邊已經近在咫尺,不過就在此時,意外發生了,近岸河面上,一處凸出水面的礁石,橫在了木筏前方,但他此刻正在全力推動木筏,並沒有留意到河面的情況。
“小心前面石頭,”龜爺急忙放聲高喊。
為時已晚,隨著距離瀑布越近,水流越湍急,礁石附近更甚,蒙雲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水勢裹挾著木筏,迅速推著他撞上了礁石。
猛烈撞擊之下,蒙雲只感覺背部非常吃痛,眼前有些模糊發黑,雙手也鬆開了木筏,就在他鬆手的瞬間,漩渦暗流迅速將他拖入了水中。
木筏受到衝擊,被水流撇向了岸邊。
河岸上,龜爺沿著河岸奔走呼喊,水底暗流撕扯著他,蒙雲就像是斷線的風箏,被風席捲著在空中翻滾。
就在此時,蒙雲猛地打了個激靈,瞬間清醒了過來,礁石剛才把他撞懵了。
清醒過來後,蒙雲掙扎著就想游出水面,河底暗流力道很大,越掙扎就越發現徒勞,就在他放棄掙扎的時候,這些暗流卻直接把他甩了出去。
頭露出河面的瞬間,蒙雲很快就發現了不對,白茫茫的霧氣就在眼前,耳邊傳來沉悶的落水聲。
“混小子快咬住,”龜爺沿著河岸發現他後,當即伸出了救命的撐杆。
一把抓住木杆之後,頭頂著湍急的水流,蒙雲轉身偷望了眼身後,頓感渾身都在冷汗,懸崖邊距他的位置,大概只有四五米的距離。
換句話說,如果龜爺在慢個半拍,他肯定就消失了,十分驚險。
逆著水流,爬上岸的瞬間,蒙雲感覺整個人都虛脫了,趴地上不停地往外吐水,“咳咳噗——”
“咱倆本來可以跳水逃走的,你非得打腫臉充胖子呀,嘿這下可倒好,小命兒差點都丟了,”龜爺在旁邊故意奚落他,“你說你連人家長什麼樣兒都不知道,幹嘛這麼拼命?”
吐完之後,一頭扎進了身側土裡,火辣辣的疼痛感自後背傳來,還有幾天以來積攢的飢餓感,幾乎所有的負面情緒,此刻都湧上了頭。
蒙雲感覺到了前所未有地疲倦,頭也沒抬地說了句,“給我找點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