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馬帶領下,獄陵府眾士浩浩蕩蕩,來到了城郊荒嶺,獄陵府魃衛葛羽走在最首,妍典煜坐在浮星簾轎中,四角壯漢抬轎緩緩前行。
對於墨嵐炅的來歷,妍典煜一直有所猜忌,塱嶺鎮乃上古兵家重守之地,數百年來,鎮壓兇物屍蠍王乃一事乃天華大事,百年兵將嚴守,塱嶺鎮本為荒涼之地,屍蠍平息許久,原先一些流離失所的窮苦百姓,也漸漸遷徙至此。
歷經無數春去秋來,古洞一事也漸漸被人遺忘。
十八龍盤鎖魂陣就位於塱嶺鎮南荒之嶺,如今石陣坍塌,魂源珠又莫名現世,身為獄陵司,妍典煜自然心知肚明。
宇文家世代掌管平城聚寶閣。
四年前,得知塱嶺鎮送來驚世一物,赤紅毒蠍的魂源珠。
此物一出,宇文家駭人聽聞,送來此物者,自是平城靈寶閣的掌櫃,王巖。
家族各大長老再三追問,王巖也說是從一少年手中所獲,長老顯然不信,然王巖也只是實話實說,對於那少年的來歷,王巖確實一無所知,只是那魂源珠的來歷,王巖已然所猜測。
事後,宇文家長老將魂源珠封藏於平城聚寶閣,七星浮九塔的七星頂中,這件事終究未瞞住獄陵府,妍典煜親自探查,發現了藏在塔頂的魂源珠。
四年間,為防止百姓恐慌,宇文家封鎖線索,妍典煜也守口如瓶,就連宇文拓都對此渾然不知。
數百前,埃戈境內蟲獸大亂,屍蠍一族為躲避天敵殘害,越過駝山之古,侵襲天華境內,自此毫無天敵,茁壯發展,為害天華一方,所到之處,哀魂遍野,無數難民逃離家園,流離失所。
若非朝廷攜各大家族舉天華之力絞殺屍蠍,鎮壓蠍王,炎夏早已殘敗不堪。
時光荏苒,當今大多百姓早已將此淡忘,以為炎夏境內,屍蠍早已不復存在,知情者寥寥可數,也都對此閉口不言。
十八龍盤鎖魂陣年代久遠,此番陣石損裂,鎮力早已大不如前,當初為將陣力一發而出,天華頂級機陣師元炙將上古神劍孼鈊插入陣心,才得以鎮壓蠍王。
一旦塱嶺鎮古洞一事外露,百姓恐慌不說,還會引來禍難。
數百年間,不少至強武者貪圖孼鈊無上神力,最終死於陣湖之中,蠍王已有千年之怨,神劍孼鈊一拔,必然天華大亂,後果無人能承擔。
妍典煜面色陰沉,墨嵐炅天賦異稟,舉望炎夏四方,怕是也無人能勝,只是墨嵐炅區區源魂九段的武力,即便洞外失守,洞內亦無機陣,蠍巢四周毒氣瀰漫,危如累卵,墨嵐炅也絕不可能活著闖入屍巢,更不用說進入十八龍盤鎖魂陣中。
要說出於他因,亦是無法解釋,炎夏境內,理說屍蠍一脈早已覆滅,僅留的蠍王一族,也盡數鎮於塱嶺鎮南荒古洞中,除非此物出自埃戈,否則魂源珠不會無故現世。
“獄陵司,前方就是墨嵐炅棲身之地。” 轎外傳來葛羽的提醒。
“停轎。”
妍典煜眉頭一鬆,不再多想。
轎簾一開,妍典煜坐在一頂木椅中,兩人攙輕抬木椅,來到了鐵匠鋪前,韓宇依舊在鋪中忙著,沒有吭聲。
“墨公子在嗎?”
“裡面。” 韓宇面無表色,語氣冰冷,獄陵府一眾,他可沒什麼好感。
遇襲一事才過去兩天,所謂先知後覺,墨嵐炅的腿傷不僅沒有好轉,反而愈發痛徹心髓。
此刻,墨嵐炅躺在床榻上,迎著劇烈的痛感,墨嵐炅面色蒼白,冷汗浸透了衣襟。韓宇與他非親非故,願意收留自己,墨嵐炅就已經感激不盡,何來更多強求。
不一會兒,葛羽將妍典煜帶入鐵匠鋪後一間破舊小院,四周殘敗不堪。
在盡頭一間不蔽風雨的破屋中,妍典煜見到了面色蒼白的墨嵐炅。
墨嵐炅轉頭望去,見妍典煜正坐在木椅上,被人兩邊抬著。
“妍…妍伯伯?” 墨嵐炅牙關緊咬,神情有些詫異,他沒想到葛羽才離開半天,妍典煜就踏入鐵匠鋪,不知是為何意。
見墨嵐炅雙腿浮腫,纏著層層白紗,臉色十分難看,妍典煜心中一震,墨嵐炅好歹源魂九段的武力,襲擊他的究竟是何方人士,又為何會對其下手。
“這是…”
妍典煜終歸為人之父,看著墨嵐炅如此痛苦,妍典煜觸目傷懷,一時不知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