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降尋,春暖花開。
鐵匠鋪來客日漸增多,院中鐵礦已然無剩,墨嵐炅又背上木簍,踏入深山。
鐵礦大都在山腰之上,山間一路敲鳴不斷,賣礦的老礦工早已認熟了他,在山腳放了幾個簍筐,每當下山時,就隨手帶上幾塊,自那以後墨嵐炅便未入過深山。
“小夥兒,今兒來這麼早啊!”山底一老者招了招手。
老者年過七旬,體弱多病,腿腳早已不好使,只能在山底採一些劣礦,墨嵐炅每逢撞見老者,都會行舉手之勞,幫他做些苦力。
“是啊劉爺爺!家裡沒礦了,下午還得來呢!” 墨嵐炅簍筐一放,準備幫會兒老者。
“小夥兒快回吧,你這樣一直幫爺爺,倒耽擱了自己。”
礦山離鐵匠鋪相隔十里,往日墨嵐炅確實有時間,可如今院中存放的礦石早已見底,見老者這麼說,墨嵐炅有些猶豫,最終還是被老者催走。
人間芳菲四月,天華大地早已生機勃勃,唯獨平城礦山。
沿著灰沉的山脈,墨嵐炅走在深山小路上。
天空一陣鷹鳴,墨嵐炅抬頭,一隻褐鷹正在山頂滑翅盤旋。
“是他麼?”
沿路一座山腰,隱隱站著兩人。
“放心,不會有錯!”
其中一人便是宇文拓,旁邊那人穿著怪異,頭頂一朱長羽環帽,赤裸上身,背頂一彎黑月長弓,渾身結實的肌肉。
神秘人胸前刻著一隻金眼巨鷹,目色凌厲,顯然不是俗世之人。
聞此,神秘人沖天而起。
“咻!”
凌轉長空,浮天蔽日,一道金光箭影劃破天際,朝墨嵐炅飛刺而來。
眼見天邊飛來一道箭影,墨嵐炅雙瞳緊縮,急忙朝後一閃,可還是晚了一步。
“啊!”
紅箭穿骨,刺入岩石,墨嵐炅飛出數米開外,面色慘白,伏地不起,左腿一道血窟窿,鮮血噴湧而出。
“可…惡!”
箭穿骨斷,墨嵐炅痛不欲生,兩眼昏花,扶地望去,山間空無一人,只傳來叮叮敲石聲。
“不可能!”
山腰之上,神秘人一臉震驚。
宇文拓面色猙獰,勃然大怒: “敖雕,這是怎麼回事!”
敖雕目光陰沉,一言不發。
他對自己箭法深信不疑,曾矢天誓日,一箭不中,則退跡獵場。
三十年來,這是他第一次失手。
……
時間已然過去三日,再次醒來,墨嵐炅躺在一張熟悉的床榻上,腿上纏滿白布。
屋內傳來陣陣藥香,韓宇在一旁不斷攪和著鐵鍋,時不時添煤吹火。
墨嵐炅正欲起身,腿部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別亂動。”
不一會兒,韓宇端來一個小碗,裝著熬好的藥湯:
“昨日醫師說你左腿筋骨斷裂,很難再恢復,這棪葉湯只能緩解傷勢。”
將藥碗遞給墨嵐炅,韓宇坐在床榻邊,一言不發,顯然在等墨嵐炅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