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都是誤會來的。”李雲強訕訕地說,“當初你奶奶的事,我也是誤會他了。”
“嗯。”阿弟點頭,“既然他在堂伯家,你就不要擔心了,我也去睡一會。”
李雲強點頭。
原來,他送老母親去醫院,醫生告訴他,他母親是急性腦出血,如果不是當時有人處理得當,這會兒人都涼了。
李雲強這才意識到,自己原來是錯怪了救命恩人。
老母親的病情穩定,李雲強便從縣裡趕回村子。他想找楊衛成親口道謝,並且跟人家賠個不是。
畢竟當初他用鋼叉,把人都捅傷了。萬一人家告上派出所,自己也得擔責任。何況,就算人家不追究,他心裡也過意不去。
於是兩父女就在村子裡一直找楊衛成,從傍晚找到凌晨,這才有了剛才楊衛成和阿弟扭打的一幕。
老爸在屋子裡長吁短嘆,阿弟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也睡不著。腦子裡,老是想著剛才的事。
她總感覺身上不舒服,好像那隻手還貼在她面板上一樣,哪哪都在發燙。
清晨七點多,阿弟才迷迷糊糊睡著,卻被一陣鳴鑼聲驚醒。
鑼聲由遠及近,再由近及遠,隱隱約約還有人在喊:“鄉親們,都出來啦,開工資咯,開工資咯!”
是堂伯的聲音。
阿弟翻身坐起來,揉揉惺忪的睡眼,暗道:“難道說,他勸說堂伯把錢還給大家啦?”
聯想起早上的事,確實有可能。
阿弟的父親李雲強,也在堂伯手底下做活,被欠了兩個多月的工錢,正苦於無處尋要呢。
聽到堂伯鳴鑼敲鼓,阿弟興奮地爬起來,匆匆洗漱完畢就要出去看究竟。
剛踏出堂屋大門,她卻被一道聲音阻止。
“站住,做什麼去?”李雲強道。
“爸,你聽到沒有?發工資了。”阿弟指著外面說。
李雲強顯然聽到了,但他不相信。
“聽到了,那又怎樣?無非是想騙著大家再去幹活,白出力不給錢。”李雲強甕聲甕氣道,這種事又不是沒發生過。
阿弟無奈:“可這次不一樣啊,他也在……”
她聲音太低,根本就沒傳到父親耳朵裡。
現在一提到楊衛成,阿弟就不由自主地心虛、氣弱,說話都好像沒什麼力氣。
楊衛成現在也沒什麼力氣,李雲祥做的早飯實在是太難吃了。
昨夜和賭棍們糾纏,早上又跟阿弟一場廝殺,李雲祥卻只弄了點稀飯給他填肚皮。
“小氣,這貨實在是太小氣。”楊衛成暗罵。
但辦正事要緊,他督促李雲祥敲鑼打鼓招呼工人們來領工資。可從七點鐘一直等到八點半,也沒見人影。
“哎?!奇了怪,難道都不要工資了?”楊衛成坐在院子裡,望著空蕩蕩的街道嘀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