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咳嗽聲,惹得兩個福老頭抬起頭,驚喜地看著她。
“采薇!”福老頭最先奔向女兒,可憐的老人眼圈烏青,顫巍巍地牽著女兒的手,老淚縱橫。
“爸,別哭啦,我沒事的。”福采薇努力維持自己的氣質,若無其事地勸慰父親。
可她狼狽的外表,早就把自己出賣。
福博士也趕過來,把侄女兒打量即便,一直唸叨一句話:“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家人團聚,劫後餘生,楊衛成當然插不上話。但他注意到,福博士衝他感激地點頭笑了笑,便也笑著回禮,趁機打量屋內的情況。
有幾個穿巡捕服的人坐在沙發裡,其中一箇中年人,額頭寬闊,威武嚴肅,一看便知職位不低。
除了他們,楊衛成還看到福水生,也正焦急地站在兩老身後,等著跟堂妹說話。
“福老,既然孩子都回來了,那就把事情……”那個中年人起身道。
“王局,既然孩子都回來了,大家也都辛苦了大半夜,都先回去吧,我們得先讓孩子好好休息休息。王局,明天我親自帶著孩子去找您。”福博士道。
中年人愣了一下,旋即微笑:“那好,你們好好休息,我們就先告辭啦!”
“不好意思,今天給你們添麻煩了。”福博士客客氣氣,送走他們,關上門,屋內只剩下福家人,楊衛成,以及那個阿寶叔。
楊衛成本來想走的,福博士攔著他:“今天你也不是外人,留下來吃碗麵吧。阿寶,辛苦你了。”
“好的,老爺。”阿寶畢恭畢敬地點頭,轉身鑽進廚房。
原來阿寶不光是保鏢,同時還是一位大廚,手藝了得。
他經過楊衛成身邊時,帶起一股勁風,楊衛成禁不住暗暗吃驚:“好生兇猛啊。怪事,這老爺子既然身邊有這麼得力的人,幹嘛還會屢屢遭難呢?”
“衛成,你過來吧。”福博士招呼楊衛成。
楊衛成便走過去,和他們一起坐在客廳,氣氛總是怪怪的。
福水生從衛生間拿來一條溼毛巾,遞給福采薇:“采薇,擦擦吧。”
福采薇觸電一樣躲避他,抬頭怒視著他:“福水生,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你這是什麼話?”福水生愣了一下,眉頭緊鎖,“我這麼關心你啊!”
“是啊,你好關心我們。”福采薇冷笑。
福博士坐在沙發裡,淡定如初。福老頭倒是穩不住,問女兒:“采薇,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就是他,找人謀殺、綁架我們!”福采薇指著福水生道。
“你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福水生騰地站起來,怒視福采薇,“我分明是得到訊息,才從深城趕過來的,和你是前後腳到好嗎?”
“我在現場看到你了!”福采薇道,“你的身影,你的聲音,化成灰我都認得到。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親堂妹嗎?那幫畜生,他們差點就……”
福老頭怒火中燒,平時儒雅睿智的老人,女兒的安危就是他的逆鱗。
他不由分說站起來,抬手就打了侄子一柺杖:“水生,你給我好好解釋!”
“啊!”福水生抱著肩膀,怒視福老頭,眼神中閃過一抹狠戾,但馬上又被乖順所掩蓋,“二伯,不是這樣的,妹妹一定是受到驚嚇才會說胡話。”
福家三人吵成一團,楊衛成和福博士則一直沉默。
楊衛成也沒閒著,他在悄悄打量福水生,仔細回憶一個多小時前的事。
當時他從小屋裡衝出來,月光下只看到一個黑影,穿著風衣。
“三伯,您倒是說話呀。”福水生急的直瞪眼,最後一拍大腿,衝福博士道。
福博士看了看侄兒,緩緩道:“衛成,你知道嗎,水生是我們福家目前為止唯一的男丁後代。我曾有個兒子,年紀輕輕便去世了,只給我留下一個小孫女。水生的父親是我們的四弟,當初陪我一起打天下,是我的左膀右臂。”
楊衛成掩飾著尷尬,很認真地點點頭。
福博士跟自己說這些,總歸是有他的理由的。
“三伯,您說這些做什麼?”福水生愣住。
福博士從旁邊的凳子上拿過一隻檔案袋,從裡邊取出一些檔案,扔到茶几上。
“公司的賬目,總是對不上號,連年虧空,你不打算給我解釋一下?這對不上號的七千萬,都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