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衛成大剌剌坐在沙發裡，好奇地打量這屋子裡的一切。
雷劈之前他就是個好奇寶寶，雷劈穿越之後，他對這個不同時空的同一世界，好奇度增強了何止百倍。
衛生間裡的那兩位，自以為聲音很小，別人聽不到，而實際上，楊衛成把他們的每一個字都聽進耳朵裡。
原來這個叫張安明的傢伙，是杭市一家五金廠的業務經理。早在省內報名選拔的時候，他們廠的產品因為不合格被刷下來。
他們廠不死心，派張安門追來羊城，死求活磨，當然也有點見不得光的小手段，總之就跟這位李組長套了近乎，得到許可證。
一聽到原委，楊衛成直接把內心的那一份愧疚心虛拋到九霄雲外。
今天，誰也甭想把你楊爺爺押送到道德的審判席上去，老子道德庫存量可比你們多多了。
他擺正心態，靜待對方出來。
沒多久，李組長、張安明走出來。
張安明一臉怒氣地站在一旁，李組長則嚴肅地坐在楊衛成旁邊的沙發上。
“這位小同志，你是哪個地區的？”
“舟市。”楊衛成如實回答。
李組長道：“哦，舟市，哪個單位？”
“不值一提，剛剛建廠半年的小化工企業。”楊衛成不卑不亢道。
李組長很不喜歡他這姿態，什麼嗎，高高在上。年輕人就要有年輕人的樣子，要謙虛、謹慎才行。
但他絲毫沒有表現出來，只是一貫的嚴肅：“哦，怎麼沒事先報名，參加篩選呢？”
“知道的比較倉促。”楊衛成苦笑。
李組長已經迅速從他這兩句回答中，總結出他的處境、身份。
一個小企業，多半還是私企，訊息比較閉塞，居然連交易會都不知道，必定是沒什麼後臺的。
張安明那個廠就不同了，首先是杭市的市企。雖說已經沒落了，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何況，這些企業在杭市都是牽藤連根，誰也說不清對方的後臺都是誰。
兩害相權取其輕，李組長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畢竟給張安明的那張證明，是他們帶在身上僅剩的一張，李組長權再大，也不可能憑空再變一張出來。
那麼把楊衛成給打殺，就成為滅張安明和五金廠心裡那口怨氣的最好途徑。
年輕人嘛，就該敲打敲打。
雖然李組長還沒開口，楊衛成已經敏感地捕捉到那股殺氣。
他琢磨，今天這一關該怎麼度過？
這位李組長，可不好輕易得罪。畢竟他的工廠還在舟市，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
李組長道：“這也沒辦法，畢竟一個省都有那麼大，企業也有那麼多。我們的精力有限，很難發現偏遠地方的小企業。所以，很多時候需要小企業自己主動靠上來。就像這一次，我們早早的把通知下發到各地商務局，你們舟市應該也是有的。”
“偏遠地區的小企業，忙著生產，誰也不知道通知是什麼時候發下來的。而且，大家也不可能先知先覺，知道會發通知。”楊衛成道。
李組長感覺好像端著一碗夾生飯，而且飯粒中夾雜著很多石子。
這個年輕人，一上來就鋒芒畢露，真是欠社會的捶打啊。
李組長換了個姿勢坐著，準備好好捶打捶打楊衛成。
張安明在一旁發話了：“小子，你這是什麼話？難道是質疑李組長他們工作不力嘛？我早就看出來了，品質低劣，人格低下，我要去報警！”
“老張，你少安毋躁，出門在外，大家都會碰到難處，何苦為難小同志呢？犯錯誤不要緊，能改正就是好同志。”李組長拖長腔道。
楊衛成嘿嘿地笑，心道：“這就打算把老子罪名坐實了啊？想的美！”
張安明點頭哈腰：“是是，李組長教訓的是。那就給你一個機會，小子，你主動承認錯誤，把證交出來，我保證不追究你錯誤。”
“我沒拿，交個屁啊？”楊衛成道。
“哎？！你這人，說話怎麼這麼難聽？”張安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