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啊!
飛快的分析與推理,我也終於明白,沈離在重回閣樓上時,為什麼會問出那麼一句話。
對啊……我一年前的車禍中,偷天換日的‘那些人’裡,竟然有這深山之中的陰詭老道,那麼‘那些人’,都他孃的是些什麼人……
我一年前的車禍真相,又到底是什麼?
深深呼吸,彷彿有一團烏雲壓在胸口,我知道,這烏雲中必定遍佈雷霆,但是我不會回頭。
我必須弄清楚車禍真相,哪怕我的對手再強大詭譎,我必須給自己一個交代!
深深呼吸,看向了身旁的沈離。
“怎麼?知道自己對手強大就慫了?”
不等我開口,沈離挑了眉。
“慫個屁,我只是還有一點想不通。”
“說。”
“那陳昇的日記,分明記載了老獵人謀殺自己小兒子的罪行,那麼老獵人為什麼不將其銷燬,而是放在了自己枕頭下面?”
我問完,沈離神色少有的一怔,跟著閉上眼,長嘆出了一口氣。
“因為那老獵人不識字,不知道日記上寫的什麼,而那日記,又是他的大兒子陳昇,唯一留下來的……”
我聽著,同樣長嘆了一口氣。
其實縱觀這案件,老獵人的小兒子很可憐,老獵人的大兒子也很可憐,但最可憐的,或許是老獵人自己。
他丟失了老伴與二兒子,又聽信老道的謊話,用小兒子做成小鬼,致使大兒子因為恐懼而離開了他。
他孤身一人,守著這山野木屋,或許,他早已知道老道騙了他,但是他不願放手,妄想也好,愚蠢也罷,他只是抓著一個活下去的信念。
而如今,他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大兒子,他明白了,人死如燈滅,不管是大兒子還是被製成小鬼的小兒子,都不可能回的來,更別說他走失的老伴和二兒子。
這真相,完全擊潰了他的心理防線,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朝著自己的扳機。
沒有人叫的醒一個裝睡的人,也沒有人救的了一個心如死灰的人……
心中異常沉重,也沒有再與沈離交談,直到按照原路返回,穿過施工通道,沿著隧道而出,回到了停在隧道外的SUV旁。
“江忘生,我建議你馬上跟我回局裡,讓專人保護你的安全。
你也看到了,‘那些人’,絕不是泛泛之輩。”
沈離說著,靠上了SUV車頭,雙手環胸的盯著我。
“喲,這麼說來,沈離大小姐,你是預設了這世上有無法解釋的事兒?
你的唯物主義信念被你拋棄了?”
我回著,只發現沈離雙手環胸的手,正搓著自己手臂的肌膚,她的風衣已經在木屋中給老獵人的傷口做了捆綁,只穿著一件單薄的長袖T恤,這隧道口夜風不斷,當然會冷。
“別想著脫下外套給我披上,老孃可不會感動,至於你說的無法解釋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