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硯修就繼續說道：“爺爺本來想答應，武念已經不敢再為陸奚珈說話了。但是硯臻，我跟你從小一起長大，我最瞭解你。這個事情你不會答應，而且萬一哪天你突然清醒過來了，只怕生不如死。”
穆硯臻倒是不避諱：“哥，你真的瞭解我。”
“那你瞭解爺爺嗎？”穆硯修又問道。現在想起來兄弟兩長大之後，連這樣心平氣和推心置腹的談心都很少。
談心這種事情對於冰山穆硯臻而言，實在是太過於格格不入了。
穆硯臻點點頭：“我知道。”
雖然年紀大了，穆齊遠看上去隨和親切，但是一旦他真的決定要做一件事，無論是穆硯臻還是穆硯修根本阻止不了他。
更何況這麼多年，穆硯臻看起來雖然冷漠，但是對於穆齊遠其實幾乎從來不會違逆。除了孝順還有深深的敬重。
穆硯修這才鬆了口氣，拍了拍穆硯臻的肩膀：“硯臻，我知道你擔心陸奚珈。但是如果你不能冷靜下來，病情這麼惡化下去，我覺得想撐不住的人會是爺爺。”
穆硯臻覺得頭更痛了：“這種辦法，治標不治本，難道我失憶了就能保證我以後不再發病了嗎？”
“至少能保證你現在發病的頻率大大降低，然後黃醫生他們會抓住這個時機研究治療的新方法。”穆硯修說的很直接：“不說爺爺，就是我也覺得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你要知道你現在的病不是沒得治，是因為發病太頻繁了，馬上就要失去控制了。”
見穆硯臻不說話，穆硯修說的更認真了：“硯臻，所以我說現在你必須要沉住氣，要讓爺爺沉住氣，不然我沒辦法控制局面。”
穆硯臻沉著臉，過了好一會才說道：“哥，我知道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穆硯修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只希望穆硯臻是真的能夠想明白，而不是敷衍或者隱藏自己真正的情緒。
他笑著說道：“陸奚珈那邊我會抓緊找人。你不知道武念著急的都要讓我去對梁羽綺使美男計了，我也是哭笑不得。”
穆硯臻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哥，謝謝你。”
直直的看著自己弟弟，穆硯修仍然沒有看到什麼情緒波動，但是穆硯修知道他從來都是將最激烈的情緒隱藏在冷靜外表之下的人。
他忍不住又補充了一句：“硯臻，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是你的親人，我們肯定是希望你能過得幸福。但是如果你連命都沒有了，那我們就算是找回奚珈又能怎麼樣？你只有好好活著，才能給奚珈幸福。”
這個道理雖然很簡單，但是穆硯修覺得穆硯臻卻未必能滿上想得通。
穆硯臻仍然沉默著，過了很久才輕輕說了一句：“哥，我知道了。”
等穆硯修走了之後，穆硯臻站起來看著窗戶外面，一種悲涼從骨子裡透了出來。
其實穆硯修的意思他明白，但是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一回事。自從上次審問了王紅霞夫婦之後，穆硯臻其實每天晚上都做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