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老子一開始就知道了,有將軍在,咱們這仗肯定能贏。”
“呸,胡老六,你少給自己臉上貼金了,誰不知道整個軍營裡,就數你膽子最大敢埋汰咱們將軍?”
…………
相較之下,南軍的軍營之中,氣氛就相當的凝重,空氣彷彿可以擰出水來,主將的營帳中,人影穿梭,來來往往計程車兵面色慘重,手中端出的一盆盆血水讓人一眼便可看出營中之人,所傷不輕。
躺在床榻之上,尉遲慕上身袒露,胸口之處赫然有著一道三寸長的傷口,正向外源源不斷地吐著血水,半跪在一旁的軍醫臉色蒼白如紙,就在剛剛他已經用盡了手段,使信陵王的傷口不再像之前那般猙獰,流血之勢也漸漸變緩。
望著身前臉色幾乎沒有血色,眼睛緊閉,雖已暈厥過去,但雙手仍死死攥住被沿的男人,軍醫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軍醫,王爺傷口怎麼樣?”
被一道呼聲拉回了思緒,軍醫用衣袖擦了擦汗,聲音微微有些嘶啞,“王爺福大命大,那劍傷距心臟只有不到一寸距離,若再近一分,變能將整個心臟刺穿,那時老夫就算是大羅神仙,也迴天乏力了。”
木聽聞這話,不禁鬆了一口氣,頓了頓又問,“那如今王爺何時能醒?”
“這……”
見軍醫面露難色,木的心中咯噔一下,追問,“這什麼?還不快說?”
軍醫緊皺著眉頭,終是嘆了口氣,沉聲道,“王爺此次傷得極重,容易引起各樣的症狀,老夫也不知,王爺的傷何時能癒合,又何時能醒過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火一聽,便急了。
木伸手攔住了想要衝上前的火,向軍醫行了一禮,“多謝。”
看著軍醫走出營帳,火頓時忍不住嚷道,“木,你攔我做什麼?”
木反問,“你為難軍醫做什麼?”
“我……”
“你不覺得,王爺這傷受得很蹊蹺嗎?”木不待他將話說完,便打斷道。
火聞及這話,皺了皺眉頭,“蹊蹺……對啊,以王爺的身手,我還從未見過有誰能夠傷到王爺的。那個北國驍騎將軍究竟是什麼人?”
抿了抿唇,木回想起自己在戰場上所看到的種種,腦海裡終是閃過一道光,“難道!”
“難道什麼?”火一愣,看見木臉上的驚色,面上的疑惑更深。
木瞥了他一眼,沉沉地道,“如果真是……那看來,我得去一趟北軍軍營了……”
北軍軍營中一片歡歌載舞,也就是十幾分鍾前,“信陵王重傷生死未卜”的訊息,讓整個軍營都炸開了鍋。緋煙拗不過幾個副將的請求,出席了他們準備的宴席,見舞女們搔首弄姿,時不時遞來一個媚眼,左右的將士一個不停地給自己敬酒,她的眉頭皺了又松,鬆了又皺,終是撿了個空,出了營帳。
南疆的空氣清新中帶了些許溼意,望著頭頂那彎新月,緋煙的眸色暗了暗,不由地伸手撫住了胸口,那裡有一些悶塞。
原以為,再見到尉遲慕,她會毫不猶豫地一劍殺了他,原以為,聽到他生死未卜的訊息,自己的內心會歡欣雀躍,原以為,一切都會因那一劍而結束了。
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並不開心。
大仇已報,一切沉落。想來不過是句空話,現在看來,說是像個笑話也並無不妥?
緋煙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眼前浮現出那人在自己面前倒下的畫面,男人唇角的那一抹弧度,讓她心中更加複雜。一個想法更是闖入她的腦海中,難不成,之前自己在南疆經歷的那些,他都不知道?
或者說,他也是才知道,所以……
不,不可能。
緋煙銀牙緊咬,垂眸之下,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腹上,再怎麼說,那個人奪了她孩子的性命。
可這個想法一出,另一個聲音卻響起,他將寧悠丟進了蛇窟,又丟了劍被你刺中,或許其中有什麼隱情,當時沒來得及和你說清楚呢?
緋煙臉色一變,恨恨地撿起地上的石子,用勁向遠處丟去,像是發洩,又像是在丟其他的什麼。
兩日後,南北兩軍又發生了幾次摩擦,皆以北軍勝利告終,緋煙神勇過人的形象越發深入人心,本應該高興的事,緋煙卻因無意中得到的訊息,暗了臉色,
“南國信陵王依舊陷入昏迷之中,生死盡聽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