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平想起很久以前的一個傳說，他認為將軍或許也已經想到了。
“將軍說四公子身上覆蓋了一層淡淡的黑氣，一閃即逝。想必將軍已經聯想到，在上古傳說，那來自於西方九幽之地的冥靈族人，他們懂得黑暗的靈法。將軍認為，四公子身上的靈法或許就是黑暗的靈法？”
冥靈族人，也稱為魔。
昊平道出了昊宇心中所想，昊平道：“將軍莫要擔憂，這也不過是上古傳說罷了，如何做的了真？”
昊宇道：“這幾千年來，從來就未曾聽說過，有人身上覆蓋一層黑氣，我也覺得這做不得真。所謂傳說，大多都是真實發生過的，加之後人添油加醋，這才成了傳說。你看看他今日所作所為，這件事情是豐兒的不對，可豐兒再過分，也不會真殺了自家兄弟。可他今日卻為了一個奴才，威脅要殺了豐兒。他一定是被魔控制住了心神，這才導致他身上的靈力被魔給吸走，性格才會變的如此的暴躁，兇殘。目無尊長，兇狠至極。”
昊宇答應放過牛十四，也是因為他認為昊紀辰真的會把昊紀豐給殺了。
對昊宇的話，昊平欲言又止。昊宇見狀，道：“昊平，你想說什麼說便是，你我之間何須顧忌？”
“是，將軍。屬下認為四公子性格並非暴躁，也並非目無尊長。自從四公子得了失魂症之後，平日裡，四公子是一個很和氣的人，自己能動手的事情，他從來不想麻煩奴才。只是奴才們心中害怕自己失職，所以四公子才讓他們伺候。或許將軍不相信，但四公子被奴才們伺候的時候，整個人很不自在，他很想自己動手。在四公子眼裡，只要別人尊重他，他自然也會尊重別人。”
自從四公子昊紀辰沒了靈力，昊宇就非常擔心，便讓昊平多加照顧。只要昊平得空，總會去看看四公子在做什麼。他有時候看到四公子在院子裡玩耍的時候，有奴婢走路不小心把四公子給撞倒。當時那個奴婢嚇了一跳，立刻跪下來磕頭求饒。四公子一看她跪下來磕頭，很是過意不去。一站起來，也不管自己有沒有摔著，就先把人扶起來，還詢問那個奴婢有沒有受傷，確保奴婢沒事之後，他才檢查自己身上有沒有受傷。結果手不小心磕破了皮，那個奴婢一看，滿臉驚恐又要跪下來。四公子趕緊扶住她，不讓她跪下來，還安慰她說沒關係，只是破了點皮而已，很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當時看的昊平一頭霧水，四公子明明是自己受傷了，卻生怕別人會因此過意不去，不停的安慰她，只是為了讓她心中好過一些。他哪裡見過有這樣的主子，別說沒見過，便是聽也沒聽說過。
奴婢偶爾會做錯事情，不過這些事情也不是什麼嚴重的事情。尋常主子最多便是罰他們的銀兩，或者是打板子。可四公子從來不罰他們，也不生她們的氣，每次都說沒事。雖然昊平覺得這樣不妥，可也不好說四公子什麼，只好私下讓管事的管教他們。
“將軍，四公子是一個非常善良的孩子。牛十四與他從小一起長大，他又怎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呢？將軍無需太過擔憂，屬下會去調查到底是怎麼回事。”昊平頓了頓，道：“將軍，四公子是一個舉世無雙的奇才。世上的靈法千奇百怪，說不定四公子領悟了其他的什麼了不起的靈法。若真如將軍所說的那樣，四公子真的擁有的是黑暗的靈法。將軍也應當相信，四公子能夠控制住它，將來再登巔峰。”
昊宇點點頭，深深嘆氣一聲，希望一切能如昊平所言，一切朝好的方向發展。
那天之後，昊紀辰再也沒見過牛十四，自己也不能離開清風院。清風院除了一個幹家務活的奴才外，還來了一個奴才伺候他。這個奴才是一個比他年長許多的青年。一個虎靈者，生就一張凶神惡煞的臉，叫虎阿九。不過昊紀辰不怕他，他也沒把昊紀辰放在眼裡，原因很簡單，他是主母派來“伺候”昊紀辰的。
已經連續一個月，他不用去請安，沒見過父親和母親，也沒有牛十四的訊息。雖然沒有見過牛十四，但昊紀辰相信，牛十四還活著。
“喂，虎阿九，牛十四現在怎麼樣了？”昊紀辰每天都問，直到有一天虎阿九被問的煩了，就告訴昊紀辰。原來牛十四不能來伺候自己，是因為被貶為灰衣奴才。
像昊氏這種世家大族，朝廷重臣的府邸，在裡面的奴才自然也有高低貴賤之分。這種高低貴賤的分別，體現在衣服上。奴才一共有三個級別，分別是青色、褐色和灰色。
灰衣奴才做的都是最髒最累的活，比如去倒夜香。
當初牛十四能成為之前那個昊紀辰的奴才，也是因為牛十四的父親是府中二等褐衣奴才，經過考驗，牛十四在一眾五歲的小奴才當中脫穎而出，成為昊紀辰的貼身奴才，照顧牛十四的日常生活。
牛十四能在主子身邊伺候，便直接晉升為青衣奴才。不過每個青衣奴才又有不同的地方，區別就在袖口的刺繡。繡的是一株小草的圖案，昊紀辰不用問自己也能想到，小草在大自然當中算的是上是最卑微的存在。小草不像樹木和花朵，樹木高大，花朵靚麗。而小草，生來矮小，被森林萬物踐踏於腳下。
昊紀辰實在無語，這萬惡的封建時代，完全不把奴才當人看。時刻告訴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他們的命不值錢，生來只是為了伺候權貴。他們是一隻會說話的畜生，是一株可以任人隨意踐踏的小草。
虎阿九是褐衣奴才，袖口繡了三株小草，按照昊紀辰的瞭解，每種奴才當中又分為五個等級。虎阿九有三株小草，在褐衣奴才當中，地位不低。
“那現在牛十四在做什麼活？”
虎阿九沒有回答他，昊紀辰無所謂。奴才大多狗眼看人低，趨炎附勢。既然昊紀辰現在沒了靈力，還因為闖禍被關了起來。虎阿九又不是昊紀辰的奴才，而是夫人手下的奴才，要是有什麼事，夫人也會保他。他這樣對自己，也是聽了母親的安排罷了。
“那他現在過的好嗎？”昊紀辰又問了一句。
虎阿九沒好氣道：“他好不好關我什麼事？不就是一個灰衣奴才，也值得我去看他？”
昊紀辰很無奈，之前一直讓牛十四和他說話的時候，不要自稱“奴才”，而是要稱自己為“我”。沒想到現在自己不說，這虎阿九倒也知道這麼做。
“你可以變成老虎給我看麼？我想看看百獸之王的樣子。”
“喲，四公子可千萬別這麼說，我只是個奴才而已。再者，老虎也不是什麼百獸之王。”虎阿九一邊說著，一邊吃原本給昊紀辰準備的糕點和小吃。
昊紀辰這才記起，這個世界的百獸之王是龍，翱翔於九天之上的霸主。不過他從未看過龍的樣子，只是從書中瞭解過，龍生有四肢，狀似駿馬，背有雙翼，額有龍角，全身覆蓋堅硬的龍鱗。展翅一振，直上九重天。昊紀辰在腦海中描繪龍的樣子，對他來說，龍的樣子其實和鹿長的差不多，鹿也有鹿角。不同的是，鹿沒有鱗和翅膀。
“不是百獸之王也可以變啊，來變成老虎給本公子看看。”昊紀辰還是沒有生氣，儘管在這個世界幾個月了，可他仍然沒有像三哥昊紀豐那樣作威作福。
“哼，不變。”
昊紀辰現在說話的物件只有虎阿九一個，另外一個奴才，幹完活就不知道跑去哪裡了。所以，就算虎阿九沒搭理他，他還是和虎阿九說個沒完沒了。有時候昊紀辰會想，做主子做到他這個樣子，也真是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