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青跟在阿野身後,阿野一路上又在絮絮叨叨:“師尊讓我帶你去校場,去校場幹什麼呢?難道是要考查你的劍法?嗯,應該是這樣。”
他見令狐青沒有反應,便問道:“阿青,你會使劍麼?”
令狐青敷衍道:“略知一二。”
阿野眼睛中冒出精光,不無羨慕道:“你真厲害!你看你比我還小一歲都會劍法,我至今連劍都還沒有呢,師尊說,待我過了入門測試才會教我。”
阿野說的入門測試指的是專門針對掛名弟子的測試,掛名弟子每年都可以參加,若是靈力合格的話,也可升為內門弟子。
說著話兩人便來到了校場。
校場上空無一人,只有兩邊豎著一些刀槍劍戟,顯得十分空曠。
校場中央有一個巨大的方形的東西,用黑布籠罩,看不清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但令狐青分明聽見了呼吸聲,沉重的呼吸聲,她的心不禁往下一沉。
戌道子負手而立,手中仍是握了一隻酒囊,風將他的鬍鬚和衣袍都吹得翻飛起來。
“師尊,阿青過來了”,阿野行禮道。
“唔,你去將外面的黑布揭開”,戌道子吩咐道。
令狐青對戌道子施了一禮,她似乎已經猜到戌道子究竟要怎樣考驗她了。
如果昨天是毅力和耐力的考驗,那麼今日便是勇氣和膽識的考驗,她心說這戌道子還真是不簡單呢,連出的考題都這般清奇。
當阿野將黑布完全揭開的時候,他驚呆了。一隻斑斕大虎臥在巨大的鐵籠之中,正對著他虎視眈眈,一雙綠瑩瑩的眼睛發出兇光。老虎猛然見了光,狂吼一聲,整個校場似乎都震動起來了。
“媽呀!”,阿野嚇得將手中的黑布往地上一扔,拔腿便跑,他還是第一次這般近距離地見到一隻活生生的老虎呢。
“師尊,您老……這是……?”阿野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我尋思你這次若再過不了入門測試,我就將你餵了這老虎,你看可好?”戌道子喝了一口酒,笑意盈盈地看著阿野,這個傻徒弟經常逗一逗還是很有趣的。
阿野趕緊跪下,抱住戌道子的腿哭訴道:“師尊啊,您辛辛苦苦將徒兒養大,阿野不是您的兒子也勝似您的親兒子,哪有將自己親兒子送入虎口的?”
又將鼻涕眼淚蹭在戌道子褲腿上道:“再說了若是徒兒不在了,以後誰給您老洗衣做飯,捶腿買酒,與你逗嘴解悶呀?”
“這麼說來,你這傻小子還有些用咯?”戌道子眯起眼睛,似是有了點醉意。
“有用!大大的有用!”阿野重重點頭道:“以後徒兒定會好好孝順師尊的。”
戌道子大手放在阿野頭頂上使勁拍了兩下,“好,那就先留著你這條小命,什麼時候看不順眼了再說!”
阿野吁了一口氣,他看向令狐青,令狐青一臉鎮靜,波瀾不驚,只是眼睛一直都在觀察這那隻猛虎。
“請前輩示下!”令狐青鞠躬道。
“這虎已餓了三日,很是兇猛。我會將你關入籠中,與虎相博,必有一死,不是它死便是你亡,你願意接受這個考驗嗎?”戌道子的聲音很是冷漠。
“師尊,你這算是哪門子考驗,這明明就是讓阿青去送死嘛,不可,不可啊!”阿野聽了很是著急,葉青那小身板若是和猛虎關在一起,還不被這老虎兩口吞了。
他心說這師尊怎麼越來越狠心了,這般殘忍的考驗方式,根本不像師尊平日的作風啊。
“葉青願意接受,生死不論!”令狐青的聲音平靜極了,毫無波瀾。
“阿青,使不得,使不得啊,你要替父母報仇,有的是法子。除了天御門,還有紫光閣,法華寺,哪裡都去得,哪怕當個和尚也好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還是命要緊。”
阿野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他伸手拖住令狐青的袖子道:“走走,這就走,我送你下山!”
戌道子並未阻止阿野,他時不時地灌一口酒,眼睛卻一直有意無意地瞟向令狐青,從那張略顯蒼白的臉上能看到堅定,還有一股狠勁,他相信自己的眼光。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戌道子進一步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