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胡思亂想一陣,令狐青身上似乎平添了許多力氣,她跳得比剛才更快了一些。
她蹲在石階上擦了擦額頭滲出的汗水,向上望去,就快到頂峰了,她的腿已經感覺到了痠痛,不過還能忍受,這才第一個來回,還早著呢。
令狐青不禁加快了速度,很快便到達了無雲峰峰頂。山風吹拂著她的臉龐,讓人感到頗為舒爽,渾身的細汗也很快被風吹乾了。
她來不及享受這片刻的愜意,蹲下來繼續往山下跳去。
和來時不同,往下跳雖然不費什麼體力,可是需要時刻保持平衡,當然速度比上山時快多了。
很快她便又回到了山腳下的山門處。
“阿青!”一個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阿野手中提了一個小小的白色布包向她走來。
“我剛才去你房外敲了半天門呢,原來你早就出門了啊”,阿野將那個白色布包遞給她。
這是什麼東西?令狐青兩手仍是背在身後,並未去接這個布包。
“你昨晚和今早都未吃飯,我給你留了些”,阿野一直跟在她身後,手裡拿著那個布包。
“我不餓,謝謝你!”令狐青面無表情,她不是不想吃飯,而是對那些飯菜確實不感興趣。
每頓都是黑乎乎的雜麵饅頭,又乾又硬,讓人難以下嚥。那些菜也是,都是些青菜蘿蔔之類的,白水一煮,放點粗鹽便是菜了,這樣的飯菜她養的狗都不會吃,她情願餓著。
她以前雖說也是食素,可是每頓不是燕窩粥便是蟲草湯,那些菜餚無一不是多道工序精製而成。
佛手冬筍,蜜汁糯米藕,鴛鴦素魚絲,三丁素蝦仁,脆皮燒素雞……
她每向上跳一級,這些菜餚便從她腦海中蹦出來一種,她不禁嚥了咽口水,她終於體會到了“饞”是什麼滋味。
一旦饞蟲被勾出來,肚子似乎也開始抗議,再加之剛才已經耗費了很多體力,令狐青確實有些餓了。都怪阿野這個討厭的傢伙,人家跳得好好地,非要來搗亂。
令狐青臉色有些不好看,她自顧自地往上跳著,不再看阿野。
阿野在身後一直絮絮叨叨:“阿青,人是鐵飯是鋼,你身板這麼小,不吃飯怎麼受得了……”
令狐青只覺得阿野的聲音跟蜜蜂似的一直在耳邊嗡嗡直叫,吵得人頭疼,若說這阿野有什麼不好的話,那就是話太多了,每日在她面前說個不停,而她本就話少,也喜清靜,心裡不由得一陣煩躁:“閉嘴!”
阿野似是吃了一驚,眼中的光彩瞬間暗淡下來,剛才一直向上微微翹著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怯懦道:“那我放在這個石臺上,你餓了記得吃,我去挑水了。”
令狐青從他的話中聽出了委屈,轉念一想,人家也是好心,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
她又不想和他多說什麼,只得衝他點了點頭,阿野見她點頭了,高興起來,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令狐青將布包開啟,原來裡面是兩枚煮熟的雞蛋。在無雲峰,雞蛋也算是好東西了,還一大早給自己專門帶過來,令狐青心中不禁有些後悔,後悔自己的壞脾氣。
吃吧,人家的一片心意,最主要的是她確實餓了,這便是做人最麻煩的地方,作為狐狸她可以十天半月不吃東西,可作為人不過是兩頓飯沒吃,已是餓得她前胸貼後背。
又到了無雲峰峰頂,她坐下來稍事休息,兩隻雞蛋很快便落進了她的肚裡,
她感到沒那麼餓了,要是多來幾個雞蛋的話就更好了。
這次下山完全沒有上次輕鬆了。大腿兩側的肌肉痠痛無比,每跳一步都扯著疼。
令狐青咬緊嘴唇,愣是一點點堅持了下來。
第三個來回,第四個來回,第五個來回……
陽光照耀在她的身上,晶瑩的汗珠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光。
已過了午時了,陽光越來越晃眼,令狐青感到越來越熱。她的衣服溼了又幹,幹了又溼,胸前的衣服上出現了一層薄薄的鹽霜。
她的嗓子幹得快要噴出火來,喉間一片火燒火燎,就快冒煙了。雙腿也是如灌了鉛一般,沉重無比。
“第9996,9997,9998……”她心裡記著數,還有幾級就到峰頂了,就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
“10000!”終於第八次到達峰頂,她渾身像散了架一般,隨意地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