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青的房間很快收拾好了,離阿野的房間不遠。只有他和阿野才是住的這種茅草棚,其他弟子都是住的木板房,房中傢俱一應俱全,條件明顯要比他們的好得多。
不過也好,他們住的地方離其他弟子的住處較遠,顯得很清靜,對於她來說,現在越少與人接觸越好,省得露了馬腳被人識破身份。
而且透過這段時間瞭解下來,阿野性格單純,善良,很好相處。
阿野現在是掛名弟子,必須透過入門測試才能成為內門弟子,而阿野已經連續參加了五年的入門測試,可是每次都名落孫山,所以戌道子才對他那麼生氣。
掛名弟子有兩種。一種就是阿野這樣的,從小在天御門中長大,但資質較差,於修真上沒什麼悟性的,就做些劈柴,做飯,種菜,洗衣,採買等雜事。
另一種就是那些富家子弟,自己實在沒什麼修仙的資質,也想要沾點天御門的仙氣,說出去有個天御門的師尊什麼的倍兒有面子,對他們的生意居然也大有裨益。他們也知恩圖報,過年過節的便會上供不少財物。
而內門弟子只需要每日早課,晚課,還有練劍,冥想修煉,其他什麼都不用做,畢竟在仙門中,修仙才是最主要的。
這些內門弟子,不僅不用幹活,每月還能領到不少的月銀,整個天御門中就數錦雲峰的月銀最多,每人每月都有五十兩之多,這五十兩銀子都夠一個小戶人家一年的生活開銷了,惹得其他各峰的弟子很是眼饞。
錦雲峰的峰主玉錦真人是天御門的掌門真人,收的外面的掛名弟子非富即貴,每年孝敬的銀兩不計其數,錦雲峰說是富得流油也不為過,弟子們自然沾光。
只有無雲峰的月銀最少,莫說五兩了,每月連五錢銀子都發不出來,有時候甚至連吃飯都成問題,還需要戌道子下山賣符篆才揭得開鍋。
無雲峰只有阿野一個掛名弟子,並沒有其他的掛名弟子來孝敬,戌道子有時帶著雲松下山去為人捉妖捉鬼,掙的銀兩勉強夠吃飯,戌道子又好個杯中之物,每日喝得爛醉如泥,錢自然不夠花,惹得下面一干弟子怨聲載道,私下裡都埋怨自己當初瞎了眼,選了個酒鬼做師尊。
而令狐青現在連掛名弟子都不是,她必須先透過戌道子的三重考驗才能成為掛名弟子,然後參加半年後的入門測試,才能正式成為天御門弟子。
令狐青呆在自己的房間裡,雖然很簡陋,到底有了棲身之處,老是睡阿野的床,讓阿野睡柴房讓她很是過意不去。
她躺在竹床上,望著窗外的一輪明月,心裡暗暗為自己鼓勁,令狐青,加油,你可以的!
天還未亮,一個嬌小的身影便出現在山門處。她穿著阿野的深色粗布衣服,袖口褲腳都束了起來,頭髮也用一根木簪錧好。
從山門往無雲峰望去,無雲峰好似一隻蒼鷹,展翅欲飛。其他各峰影影綽綽,看不分明。
令狐青算過時間,以她的體力,要跳十個來回必須早起,鬼知道她經過了多少思想鬥爭才從床上艱難地爬起來。
她什麼都好,就是不能早起。以前在朱陵洞天,若有事必須早起,起不來時都是胡語和胡言一人一條胳膊生生將她從床上撕下來,起來了還有起床氣,所以每天早上胡語姐妹倆過得最為戰戰兢兢,生怕惹得她不高興。
此時天色尚早,但已有不少穿著白色天御門門服的弟子來來去去,他們手中均握著劍,昂首挺胸,精神抖擻。
令狐青心說以後一定要改掉睡懶覺的毛病,這些已經站在修仙巔峰的人類都如此努力,我這個已經輸在了起跑線的狐妖還有什麼資格蹉跎歲月?
天御門真不愧是九州第一大仙門,這裡靈氣十分充足,令狐青深吸一口氣,頓覺神清氣爽,那點起床氣也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令狐青手背在身後,蹲下去,一級一級石階地往上跳,她的這個舉動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她耳力驚人,路人的竊竊私語一句不落地落入她耳中。
“這人誰呀?穿得這般寒酸,定不是我天御門弟子。”
“可不嘛,天御門中哪有這麼傻的弟子呢,跳石階,虧他想得出,若是跳石階也能修仙,那村裡的莽夫也能御劍了,哈哈哈”
“不過你別說,這人長得還真不錯,唉,可惜了,腦子不太好的樣子”
……
令狐青心想我還以為就妖界那群蠢妖愛搬嘴弄舌地八卦別人呢,
原來這些看起來人模狗樣的仙門弟子一個個也都是長舌婦,
我是吃你家米了還是喝你家水了,關你們什麼事,哼!
“以貌取人”,“狗眼看人低”,“多管閒事”,“道貌岸然”,“嫌貧愛富”,“自命不凡”
……
這些詞語從她腦海中不斷飄過,總有一天,我令狐青要讓你們這些傢伙刮目相看,
我一定要坐上天御門的頭把交椅,讓你們這些宵小跪在地上對我頂禮膜拜!
今日你看我不起,他日便叫你高攀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