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學武也知道谷維潔怕什麼,一定是景玉農透過某些關係找到了她,或者是同楊鳳山,跟書記楊元松說了什麼。
如果景玉農把聯合企業停工的鍋甩給李學武,那這件事是要李學武挨板子的。
上面也會是這麼一個態度,不會直接處理李學武,但也會留下不好的印象。
谷維潔最後試探李學武也是想看看李學武到底有沒有參與其中。
如果真的沒有,那麼她便會在會議上,或者與上面的溝通中幫助李學武回應這件事。
機關單位,哪有單純的工作關係,李學武即便是沒有直接出手,但影響力也是制約著景玉農的工作。
而現在李學武明明沒有出手的情況下,景玉農卻能將鍋甩到李學武的頭上。
如果在廠讜委裡面沒有谷維潔這層關係,是不是這個鍋的影響都扣在他的頭上了,他都不知道?
為啥說朝裡有人好做官啊?
就是這個道理。
即便是谷維潔不幫他說話,只是把這個意思傳達下來,也夠李學武來處理的了。
所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景玉農不把這個鍋甩出去,那就得她自己來承擔責任。
甩給誰?
當然是在讜委裡面沒有話語權的人了,又是她一直覺得絆腳的李學武了。
李學武為什麼寧可不爭正處,也要爭讜委,就是這個道理。
職務能進步,讜務能說話,相輔相成,兩條腿走路才走的穩。
現在景玉農全力尋求復工,有被楊鳳山逼的原因,也有尋求在軋鋼廠這個正治生態圈突破的原因。
她現在已經進入到了一個怪圈,被人支配,被人轄制,還有可能背鍋的情況。
聯合企業專案是塊肉,但現在她有點吃不下了,堵在嗓子眼裡要憋死她。
明明是一個管人事,也管財務,還管著人數最多部門的服務處,卻是沒有了自主的話語權,不知不覺的就被站了隊。
好像只要楊鳳山要做的,她就必須是支援的,即便是她不想支援,其他人也會認為她會支援。
這對於一個副廠級領導,且是從部裡調下來的幹部威信是一種打擊,也會對她後面的考察和任用是一種削弱。
景玉農是要在不影響當前位置和關係的前提下,尋求突破口,贏得話語權,也要有自主權。
也是李學武同景玉農八字相剋,幾次都是在景玉農的關鍵位置上被李學武給了一點炮,打的現在有點兒驚弓之鳥的意味了。
既然現在楊鳳山和楊元松達成合作,是要牽制李懷德不要亂伸手,那倒不如順道,也把李學武給牽制了。
這叫惡人先告狀,即便是李學武沒有動手的心思,但也要先給李學武一個警告,一頂帽子,讓他在其後的動作中不敢伸手。
這就有點兒不講道理了,李學武就是煩躁這一點,所以跟谷維潔的對話也是很直接。
不過煩躁歸煩躁,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還得做的更穩,更狠。
機關裡,憤怒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被人家坑了,害了,最先做的不是憤怒,而是看看自己身上還有沒有什麼漏洞。
更不要想著去報復,去對峙,或者找誰抱怨,這些都是小孩子才會做的事。
成年人的世界有其獨特的遊戲規則,你想融入其中,就得遵守遊戲規則。
上午的工作很忙,李學武在保衛處主持了一個辦公會,又同李懷德一起參加了一個會。
隨後便一同回了李懷德的辦公室,討論居民區專案的事。
因為已經有風,李學武會在年中進廠讜委,那麼現在李懷德拉著他參與居民區專案便沒有人再有異議,或者說些什麼。
倒是把這種現象認為是李學武進入廠讜委的一個標誌。
“坐”
李懷德擺了擺手,示意李學武不要去管茶水的事,由著秘書去弄,滿臉疲憊地坐在了椅子上。
李學武對著慄海洋點了點頭,坐在了李懷德的對面。
這會兒李懷德已經點了香菸,隨手又把煙扔到了李學武這邊,道:“想想辦法,這個案子看來還得真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