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企業的一把手就被定義為副廠級,那麼這個職務的任命必然也是一場腥風血雨了。
李學武是不可能去任這一職務的,因為他現在的年齡和職務都不夠,但是董文學還有兩年就夠了啊。
而李學武再有兩年也夠接董文學的班了,去鋼城,沿著董文學給他蹚出來的路走就是了。
且看李學武為什麼這麼在意聯合企業,就是在給他的老師鋪路。
聯合企業最符合李懷德和李學武的預期安排是:由李懷德主持聯合企業的籌備與建設工作,也就是分蛋糕。
而聯合企業按照計劃也是兩年至三年才能完成一期建設,期間產生的成績也都是由李懷德收割。
李懷德也會因為這個成績坐穩常務副的職務,兩三年後就能奔著廠長的位置用勁了。
到時候聯合企業必須是要交給合適的人選的,而這個人選最有可能的就是董文學。
且不提董文學的文化素質和能力,以及資歷,單是李學武輔佐李懷德進步,並且打造聯合企業卻不佔主要資源,就會成為助推董文學的一大優勢。
要說能跟董文學競爭的也不是沒有,楊鳳山一系,楊元松一系,李懷德一系,包括谷維潔在內,都會對聯合企業有想法。
現在的李學武只要穩穩的把李懷德推上前,這個位置就一定是董文學的。
李懷德一系裡的張國祁是有想法的,但在李學武的面前他還不敢耍把式。
外人看著李懷德在鬧,而李學武在跟李懷德對著幹,一直在用保衛處制約李懷德所用出來的招數。
但下棋的人哪裡不知道,李學武就是李懷德自己擺出來的底線,而這道底線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和要求的。
誰說棋子就沒有成為棋手的一天?
棋手都在看著這枚棋子的動作,明明就是在跟李懷德打配合,一步步的將廠裡的局勢應著總體形勢的變化又扳向了另一個方向。
現在楊鳳山的鼻子就是被人牽著走,讓你在哪兒打你就得在哪兒打,很被動。
現在看,李學武知道楊鳳山藉著工作組的事情給李懷德挖了個坑,但這也更加的刺激了李懷德困獸猶鬥,激發了他更多的鬥志。
居民區的專案是楊元松和楊鳳山搞出來牽制李懷德精力的,但效果並不明顯。
至少在鄧之望的問題確定下來之前,或者是上面對這件事蓋棺定論之前,李懷德是不會有大的動作的。
李學武這邊也在跟他討論這件事,是否有推辭掉的可能。
但李懷德也是在猶豫,畢竟居民區專案是一個刷成績的好專案,只是財務不允許罷了。
如果接手了,那麼在財務的問題上,他就要受到景玉農的制約,也會受到楊鳳山的制約。
而要吃下這個明顯是楊元松和楊鳳山一起擺在他面前的誘餌,還不會被釣住,那就只有彎道超車,全面把控聯合企業,快速實現盈利,達到兩個專案的財務互補。
可聯合企業如果實現盈利了,他還有把控的機會嗎?
這是一個很複雜的關係,也是一團亂麻,想要解開困局,那就要一點點的去理清思路和人事關係。
李懷德現在不僅僅是要考慮這兩件事,還有爭奪軋鋼廠控制權的問題,他現在是兩條腿走路。
一邊做著以理服人的陽謀爭奪,一邊做著以物理服人的陰謀爭奪。
李學武也在全力打掉他陰謀的那條腿,但是效果並不大。
因為歷史的車輪正在滾滾前行,李懷德就趴在了車輪上,李學武是沒有能力阻止他的。
現在李學武所表達的意思就是,他也不想李懷德走這條路,但對於李懷德的執意,他也是無能為力。
谷維潔在電話那端沉默了半晌,這才開口說道:“聯合企業不能停的,這是軋鋼廠所有人的利益,這麼做不僅消耗威信,還會引起其他同志不滿的”。
“在這件事情上,我沒有得到您的信任,這很遺憾”
李學武的語氣很是平靜,但話裡的態度卻是有些不滿的:“我只能告訴您,我已經盡力了”。
“保衛處是扛槍的,不會有站隊的思想,更不會有支援誰的思想,我們只站保衛處治安管理條例和相關的法律”
“但我敢說”
李學武拿著電話坐直了身子,對著電話另一端的谷維潔說道:“誰敢越界,我就打誰”。
說完也不等谷維潔再說,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同谷維潔的關係一直相處的都很好,李學武不是衝著谷維潔,谷維潔也不會因為他結束通話電話而針對他什麼。
這就是一種態度,也是李學武在給她一個堅定的回應,不是她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