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靠邊上的,但還是中間,因為今天來參加合影的就書記楊元松、副書記谷維潔,主管人事的景玉農,以及廠辦的徐斯年和人事處處長、讜組部的部長。
算上他也才七個人,坐在前面不顯得擠,身後就是今年在軋鋼廠實習的全部大學生了。
這些大學生分別在車間,在機關,在各個部門實習了兩個多月,對軋鋼廠的工作都有了初步的瞭解和認知,為即將步入工作崗位打下了初步的基礎。
這些大學生在車間實習期間,有的利用自己的知識,參與到了機械的設計、改造,生產標準化的訂製、工藝流程的檢查與改善等等。
在機關實習的,則是參與到了機關的各項工作,重要專案的申報與管理,文件的建立和整理等等。
有的人不虛此行,有的人收穫滿滿,當然,也有的人滿眼遺憾。
這可能就是他們在人生路上必然要經歷的一段過程,對他們以後的心性和性格都會產生影響。
因為他們就要返校,所以廠領導也沒有在這個場合下說什麼實習成績的話,更沒有說什麼分配的話,有的只有祝福和歡迎。
李學武沒等楊元松和谷維潔說完,便悄悄回了主辦公樓。
人家是正管這個業務的,他一個保衛處的幹部,跟人家攙和啥。
那裡唯一跟他有點關係的可能就是提前定好的周瑤,但他也不好在那種場合跟她說什麼。
要說的都在實習成績報告裡了,也都收在檔案內了。
周瑤也是看著李學武回的辦公樓,今天站在這裡,她並沒有很激動,因為在保衛處的這段時間,是她人生中成長最快的兩個月了。
早就得了處長的話,知道自己一定還能回保衛處,相比於其他同學的忐忑和茫然,周瑤真如昨天於主任送她時所說的,給自己放個假。
這些大學生裡,看向李學武的不僅僅是周瑤,還有黃詩雯和傅林芳。
這兩人也是最初就被分到保衛處實習的大學生,但是因為她們的個人意願,和服務處的許利,調去了服務處實習。
其結果無法評判,一個折戟沉沙,一個鏡中花,水中月。
黃詩雯在那次事故之後便自我沉寂了下來,沒有了在學校時候的跳脫,也沒有了剛來軋鋼廠時候的憧憬與天真。
傅林芳變得更加內斂了,很少說話,在採購股的時候工作很努力,謹小慎微的,還傳出了跟部門領導的閒話。
兩人從保衛處調去服務處,不知道是否達成了她們走的時候憧憬的那樣。
不過周瑤知道,自己留在保衛處應該是一個很正確的決定。
她聽說到的,由部門一把手給寫檔案評語的,在她們這一屆,不足兩手之數。
而依照這些評語,結合她們的實習成績,一定就是他們回來定崗的依據了。
有在廠辦實習的同學說,其實崗位基本上都定下來了,相關的級別也已經落實了,就等他們完成畢業回來報道時自己去人事處看了。
也無怪乎這些大學生很忐忑,也很迷茫,實習了兩個多月,本就熟悉了的環境,這一次重新定崗,前面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能獲得的就是鍛鍊的機會和學習到的知識,以及展開的人脈。
這就是廠辦安排他們下一線和機關實習的目的了,多接觸,多瞭解。
但最後還得是按照廠裡的遊戲規則辦,很殘酷,也很無奈。
攏共就那麼幾個優秀的名額,回來就是主任、副主任科員,還不都是爭破了腦袋。
周瑤不知道自己的成績如何,但至少是個副主任科員吧。
畢竟她參與了雙預案的編制工作,全國推廣的雙預案文字編者上還有她的名字,這就算是成績加成了。
再加上部門負責人的評價,以及平日裡的考核,至少應該是這樣的。
大家都是一個學校的,以前上學的時候還熟悉著,但經過實習過後,好像第一個競爭期便開始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隨後的職場生涯裡,同為大學生的他們,彼此會成為最強勁的競爭對手。
社會向他們張開了擁抱的雙手,也給了他們沉重的負擔和教訓。
看著窗外面帶欣喜、憧憬、忐忑等等表情的年輕人,李學武笑了笑,轉身回了辦公桌繼續工作。
就在李學武要拿起鋼筆的時候,一個意外之客走進了李學武的辦公室。
“李處長,正在忙啊”
“呦,畢處長,稀客啊”
李學武笑著站起身,走出辦公桌同進門來的畢毓鼎握了握手,隨即將他請到了沙發上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