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坐在最邊上列席王敬章看著自己從保衛處撬來的女大學生。這一批裡就屬這幾個長得好,不給服務處,卻被辦公室老徐給了保衛處,這不是明珠暗投嘛。
他王敬章可不能看著人才被埋沒,所以把人調過來,安排了個股長的位置,主要打造服務處的變革急先鋒。
好。王敬章看著黃詩雯嫋嫋婷婷地走到大領導身邊,按照禮節拿了暖瓶塞,掀開茶杯蓋用手指夾了,又端起茶杯,轉到領導身後,拎著暖瓶倒熱······
“哎呦!”一眾廠領導還聽著廠長做彙報呢,卻是見著大領導激靈一下站了起來,還用手捂著身後。
而大領導的身後則是被嚇傻了的黃詩雯。別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一直觀察自己手下大將的王敬章看的很清楚。
不知道咋回事,那暖瓶裡的開水特別的滿,黃詩雯順勢一倒,卻是猛地躥出來,淋到了領導的後背。
不怪大領導跳起來叫出聲,那是剛燒開的開水啊!
“你在幹什麼!坐在大領導旁邊的是書記楊元松,見著領導的尷尬表情,也是皺著眉頭斥責了黃詩雯一句。黃詩雯這會兒小臉嚇的唰白,再也沒有了剛進來時的那股子從容的勁兒。尤其是這會兒楊元松一問,本就嚇著的她,更是連手裡的茶杯都拿不住,
“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沒事沒事”見著眾人慌亂地站起身往這邊看,大領導很有風度地擺擺手,笑著讓眾人坐下。
同時對著楊元松擺擺手後,又對著哭出來的黃詩雯安慰道:“沒事沒事,沒燙著,別哭了”。
她要是不哭還好,改道歉道歉,這事兒都只當是個意外。現在可倒好,大領導也是很難過,覺得自己嚇著小姑娘了。
而楊元松等一眾廠裡的領導則是更尷尬了,這是啥場合,這是啥位置,怎麼會安排一個會哭鼻子的人來服務。
再看向王敬章的時候,王敬章正在跑過來,嘴裡更是跟領導說著抱歉。
如果事情到了這裡,那王敬章最多也就是被領導批評用人不當罷了。可作為先鋒隊的骨幹,一直急於表現的黃詩雯怎麼可能咽得下這口氣。
“嗚嗚,王處長,是有人想要害我!”這一聲哭訴可是給眾人嚇了一跳,這話可是不能亂說的。
而黃詩雯沒等著王敬章回答,便委屈著說道:“是股裡的周應強,故意將熱水打的這麼滿······”這下子事情複雜了,軋鋼廠領導看向黃詩雯的目光再沒有了好笑和惋惜,俱是深邃。
而王敬章這會兒恨不得捂住黃詩雯的嘴把她拉出去。乾笑著跟看過來的領導點點頭,王敬章好言好語勸了黃詩雯出去,連地上的茶杯碎片都是王敬章給收拾的。
本來一場意外,現在成了有預謀的家醜,這人丟的可真夠大的了。尤其是當著大領導的面,當事人還是大領導。
會場的氣氛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要多緊張就有多緊張,就連大領導連連說的不在意的話都沒有緩和下來。
以致於接下來的彙報工作暫停了下來,容大領導回去換身衣服。可當大領導一行人從會場出來的時候,卻是見著走廊的一端,正是剛才那個倒水的姑娘跟一個男人爭吵著,聲音連這頭兒都能聽的出歇斯底里來。
一個二十多歲的姑娘,得有多大的戾氣才能發這樣的脾氣。今天丟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楊鳳山看了書記一眼,鐵青著臉,送領導下了樓。
而跟在後面的王敬章看著周圍同事看自己的眼神,只覺得身處冰窖一般。
真的是太長臉了,服務處一個多月的變革成果很豐厚,讓領導們很滿意啊。
不提王敬章小跑著過去滅火,這邊領導回到招待所,卻是見著招待所的同志已經在準備了。
肖遠華對著跟過來的楊鳳山嘆氣道:“看來你們廠的根結還是管理上的問題啊”
“是是是”楊鳳山面對領導的批評還能說啥,只能是點頭稱是。肖遠華對於楊鳳山的態度並沒有滿意,而是一邊點著,一邊說道:“你好好想想其中的問題吧”。
說完便在服務人員的引領下上了樓,留下皺著眉頭的楊鳳山站在大廳裡罰站。
秦淮茹是懂事的,見著廠長來了,又見著領導皺眉頭的上樓了,這邊主動請了廠長去茶吧坐著等。
楊鳳山看了看這個被李學武從車間裡調來當招待所所長的女人。他記得很清楚,這個秦淮茹的丈夫原來是廠裡的職工,後來因工傷去世,求了廠裡才將她安排進來的。
沒想到跟李學武還是一個院的,現在倒是做的很好。至少這個招待所在她的管理下很好,他可從來沒有聽招待所的人往出傳閒話的。
別看他的位置高,但廠裡的事情他都知道,都記得,這是他的基本功。
有時候他也很佩服會用人的李學武,到底是滄海拾遺,還是雞犬升天,看看成績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