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覺得是場陰謀?”
“我覺得倫納德隱瞞了什麼事情,嚴重疾病當然是值得懷疑的一種情況,而且雖然我自以為很瞭解病人,但現在想來倒也應當懷疑。”
“說到底我們還是想的一樣,他病了,不想讓家裡人知道,但又想把剩下來的時間用於陪伴家人,所以,他辭職回國。”
“看上去很說的通。”
“我就說你推理小說讀多了。”
倫納德35歲病死了。弗利回想著這件事,與剛聽到訊息時的驚奇相比,弗利現在似乎感到一種愉悅和快樂,他不能確定這種感覺為何出現,為什麼聽見倫納德死了他會覺得有些輕鬆,甚至是一種愉悅的快感,難道自己心底邪惡,巴不得別人比自己更慘嗎?
他伸手示意貝魯斯再給自己倒一杯紅酒。貝魯斯起身離開客廳,回來時,左手握著酒瓶,右手拿著資料器。他坐回原來起身前坐的位置,幾乎嚴絲合縫的坐在原來的區域,連坐個位置都那麼仔細,難怪房間會那麼幹淨,貝魯斯什麼時候開始有潔癖了,弗利暗自思忖。
“兩週前,我在體育場附近看見倫納德了。”
“什麼。”
弗利差點打翻送到嘴邊的酒杯。詫異的張大了嘴。
“開什麼玩笑。”
“你認為我會拿倫納德開玩笑,在我參加完他的葬禮,目送他去天堂後還拿他開玩笑嗎?”
“見鬼,貝魯斯你嚇到我了。”
“那天在體育場,我一開始只是以為我認錯人了,但他們長得太像了,周圍站著幾個亞洲人,也許是中國人或者日本人,我分不清楚,他的身體在這群人裡就顯得尤其高大,沒法認錯人。”
“然後呢,你有沒有叫他。”
貝魯斯看著弗利,停頓了好一會,聲音一改之前的冷靜,彷彿自己也無法確定接下來會說什麼一般,他一口喝完杯子裡的紅酒,身體從沙發靠背上抬起前傾,幾乎低得貼到了桌面。
“我走上前,一來想看看清楚,二來,我得確認自己認錯人了。天知道,我怎麼可能去確認他就是我認識的倫納德,我只是想確認我認錯了,認錯了人。”
“慢慢說貝魯斯,慢慢說。”
“他迷茫的看著我,我說‘兄弟我是貝魯斯,你不是已經…’”
“我一想,問一個活人你已經死了,萬一真是認錯了人,對方一定會不高興,誰也不喜歡被這樣調戲不是嗎?”
“的確,弄不好惹來麻煩。”
“打架倒是其次,但顯然這樣不合適。於是我就說,倫納德,你最近去哪了,都沒你訊息。”
“他又驚又無知的看著我,好象我說的話他完全聽不懂一樣。”
“我不是倫納德,你認錯人了吧。”
“我說‘兄弟,我怎麼可能認錯’,那時候我已經確認他就是倫納德,我沒有看錯。”
“他為什麼否認,難道失憶了?”
“弗利,這次是你小說看多了。”
“那麼究竟怎麼回事。”
“我他媽也想知道這傢伙究竟在搞什麼鬼。”
兩人陷入沉默,弗利不知道貝魯斯在想什麼,但他知道自己依舊沉浸在剛才的喜悅感中,他想到這樣的感覺要是能保持下去自己就能應付工作,保持和平常一樣的生活狀態了。雖然他又想到這種愉悅感來的並不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