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王正在胡思亂想之時,只聽身後傳來一個內臣的聲音:“啟稟陛下,張植願做監軍,隨趙小侯爺一同帶兵前往福建。”
這是西廠廠公張植。張廠公前段時間辦了件好差事,讓皇上私庫裡多出了一百萬兩白花花的銀子。皇上大喜,誰說皇帝不缺銀子花?最近修道煉丹,銀子多少都不夠花。他更覺得張植是真正忠心之人,也願意事事都倚重於他。
見張植主動請纓,皇上自是滿口答應。就這樣,皇上當場拍板,定下趙小侯爺做主帥,張植做監軍,三日後領一萬大軍出發。皇上心滿意足的宣佈退朝,趕緊回武英殿修道去了。
連雲閣。
沈大公子一直覺得官場黑暗,包括他自己為太子跑前跑後的爹和弟弟:那個姐夫太子,平庸又不思進取,為什麼一夥人還要死扛著他?由於他不肯入仕,朝中的訊息總來得慢一些。他得知趙慕哲出征東南的訊息,還是在當晚連雲閣的送行宴上。
“真是太鼓舞人心了!趙小侯爺,你終於不甘做那籠中之鳥,要馳騁沙場,為國殺敵了!本公子願做你入幕之賓,與你一同前往福建。”沈從曦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豪情萬丈的說。
沈從曦本來就對趙慕哲在宮裡當差不屑一顧,羽林衛,說得好聽是皇上的近衛軍,說得不好聽,那就是皇上的保鏢。他不喜歡官場汙濁之氣,並不代表他沒有一腔報國熱忱,只不過,他的報國夢比其他人更理想化而已:輔佐明君?明君是選出來的嗎?那是人家祖傳的!
“好兄弟!立軍功怎麼少得了你?”趙小侯爺高興的一飲而盡。沈從曦博覽群書有見識,他要是能從旁協助,自己肯定受益匪淺。這個入幕之賓,可是花錢都請不來的。
“好!本王預祝你們旗開得勝!”謝睿樘哈哈大笑,為自己和謝元榠、程寒柏都倒滿酒,又誠懇的說:“就是要提醒你們,爭取速戰速決,否則,我們三人的大婚你們趕不回來,豈不是我們都要少收兩份大禮?”
程寒柏見提到自己,也笑道:“我聽說,打倭寇和打北匪不同,那接天連地的都是水,不能騎馬,只能跑船,可不是想快多夾兩下馬肚子就能快的。不過,人不到也不要緊,厚禮一定得到!”
謝元榠看著他們說:“還有幾天才出發,明天到馬場去,我送你們一人一匹好馬,這兩天還來得及好好熟悉熟悉。”世子馬場里正好還有幾匹千里良駒,都是由杜仲山一手訓練出來的,最合適做戰馬。
“這才像是個朋友說的話嘛!不像那兩個,全都是討債的。”趙慕哲興奮得摩拳擦掌,又說:“你送我的馬,至少不能比程寒柏那匹踏雪追風差!”
沈從曦也有一種把投筆從戎的激情,拿起筷子敲著桌子,就帶頭唱了起來:“最憶少年時,把臂曾相知。彈劍改江山,引弓莫疑遲。朝堂不相見,邊鎮狼煙直。英雄橫戟處,美人醉相思......”
這群擊箸放歌的熱血青年都不知道,尤其是沈從曦,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次福建之行,還是改變了他的一生。
又飲了兩杯酒,趙慕哲便把獻王、姬芮城想拿下五軍營兵權的陰謀抖了出來。他說:“他若娶的是我嫡親妹妹,父親還會有所忌憚,現在娶的是一個庶妹,出生擺在那裡,況且她出嫁前在家裡就對我和妹妹不冷不淡的,我們怎會因這等姻親,向獻王妥協?”
謝睿樘也想起來,前世謝睿杬娶的是趙侯爺嫡女趙嘉敏,而不是現在的趙嘉怡,趙侯爺和趙慕哲才會被其裹挾。今世,謝睿杬怎麼就換人了?
謝睿樘不知道的是,今世程海棠沒有入獻王府,獻王妃的孩子就沒有保住,獻王后院的一切就都變了。前世獻王登基前,府裡就有了三個兒子,一個女兒,等到他死的時候,他共有六個孩子,有兩個,是遺腹子。
“就算你不做,我們也不能便宜了姬海。”謝睿樘冷笑道。
世子點點頭,交代未來妹婿程寒柏道:“馮都督年紀大了,對獻王和姬芮城終究是防不勝防,寒柏,你恐怕要想辦法提醒他多加防範。”
程寒柏去年回京以來,行事待人都成熟了很多,馮都督對他一向寬厚,郭督軍也青眼於他,他都銘記在心。
他當下便道:“我回去會提醒他的家將,我也會多關注,定不能讓姬芮城隨意殘害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