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道天雷劈下之時,夏離已是意識模糊,她掙扎著想要從誅神臺爬下來……
她的手剛剛觸及到石階的邊緣,卻一下被突現的金光彈回,他們在四周加了封印,原來不過是一場騙局。
他們反悔了,他們覺得三根誅神釘遠遠不夠,他們企圖至她於死地。
夏離在大雨中似乎是失去了知覺,她心若死灰。
她並未做過惡事,卻因為是異類便要被誅殺,六界之大,竟然無一人想讓她活著。
忽而,在濛濛的水霧深處,紫色的光芒閃過,他手持利劍,身著錦衣,迎著大雨,緩緩走近………
劍光閃動,如驚虹掣電,還未看清他出手,便已破了封印…
相柳一把抱起夏離,在雨幕中緩緩行走,她在他的懷裡,望著他決絕的側臉,雖然渾身疼痛,心裡卻有一絲溫暖緩緩流淌著。
有一高大的天兵攔在跟前,道:“夏離乃是重犯!企圖救她者皆是反叛之人!”
話音剛落,便有數以千計的天兵天將圍困上來,相柳輕輕放下夏離,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緊緊握著湛瀘劍,怒目而立。
“刑罰已受盡,她便是自由身。我今日定要帶她走,看何人敢攔我?”
言罷他一手攬著夏離,一手持劍殺出一條血路,夏離沾染著鮮血的長髮因為身影旋轉而飄散在半空中,她望著他決絕的側臉,滿是孤勇。
如若這一刻真的和他一起死在這兒,她是無憾的。
然而宿命並非如此,到底是給她留了生路,天界之人食言在先,眼見著是不可能永絕後患,了結夏離性命,便怕她秋後算賬。
遂派下一位星君來當和事佬,攔住天兵天將道:“怎得如此疏忽!天雷劫數還能記錯的?著實苦了夏離君,還望夏離君海涵。”
“既是這樣,我們先告辭了。”
相柳心中自然明白這些人的想法,好人壞人一併叫他們擔了去,也罷,如今他大傷初愈,僵持下去也佔不得什麼便宜,只有兩敗俱傷罷了。
“相柳君,夏離君,請便。”
那位星君略微俯了俯身,滿臉堆笑,客客氣氣。
相柳冷笑,抱起夏離離去,他知道神界之人的這一聲尊稱,以他們的地位是配不上的,這份尊重是夏離拼命換來的。
相柳與夏離居在崑崙山一處小屋中,夏離終日昏迷著,周身冰冷,若不是胸口還有一絲溫熱,便是個死人一般了。
她氣若游絲的躺在床榻上,相柳每日為她療傷,她身上的傷口外翻著,觸目驚心,就算是相柳見了都免不得倒吸一口涼氣。
他熬了湯藥給她,毫不費力便將她瘦弱的身體扶起靠在床欄上,白瓷勺中盪漾著溫熱的湯藥,緩緩湊近唇邊,一點點撬開雙唇之間的縫隙,小心翼翼地將湯藥送入她的口中。
可湯藥隨即便從唇角溢位,不論如何小心溫柔,都是喂不進去的。
相柳心急,乾脆自己飲了一口含在口中,站起身靠近她,俯身吻在她的唇上,用舌.頭輕輕撬開她的貝齒,將湯藥緩緩送入她的口中。
一碗湯藥送盡,他並未離開她的唇。
她的唇並不潮溼,也不柔軟。因為昏迷而乾涸,泛著白色。
相柳突然感到心臟處一個柔軟的地方痛了一下,痛得他不由得顫抖著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