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嗤笑了幾聲:“我放你在冥府數百年,怎的毫無長進。”
話語像是責怪,語氣卻極盡寵溺。
文律內心一虛,這五百年她確實沒學什麼功法,光跟著孟阿七天天熬湯了!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過醫書、藥書還是看了不少的,治病救人的本事可是大有長進啊!
“憑你的力量還不足以催動伏羲琴,有了我的內丹加持,伏羲琴便會為你所用。另外,只有你身體裡有我的內丹,我吻你,你才不會腐爛啊。”
文律被吻得七葷八素,面紅耳赤,一聽相柳這話恍然想起這件事,後怕地捂住自己的嘴,原來差點兒就灰飛煙滅了!
“那以後我的唾液也會有毒麼?”文律問著。
“不會,你又不是蛇。”
相柳抬頭望著湖頂接著道:“我是趁封印被損才能以元神見之,但也撐不多時,我該回去了,記著,伏羲琴可破崆峒印之幻境。”
相柳撫住文律的腰,用力將她送出湖面,文律破水而出,站在湖邊,她周身都未被湖水沾溼,四下尋找著相柳,可早已不見蹤影了。
文律有些失落傷感,可隨即想起了那個吻,又開始面紅心跳,須臾一個激靈,不對!現在可不是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時候。
文律喚出伏羲琴,盤膝而坐,將伏羲琴置於雙腿之上,屏氣凝神,催動內丹,緩緩撫琴,一曲悠揚動聽的樂章從文律指尖散開,猶如清風拂明月,白雪覆孤城。
濃霧應聲散去,陽光照射進峽谷,泉水驟然凝結,整個湖面陡然上升,形成螺旋水柱,水柱盤旋在一起,漸漸凝結成一個晶瑩剔透水藍色玉佩狀的璽印,上刻九條游龍。
此印既觀生死,也決人皇。可知過去,可堪未來。可鏡己心,可明他過。
文律收起崆峒印,回身只見九夭、公子赦、稚殊等人皆出現在身旁,原來四人相距並不遠,只是被幻境迷了雙眼。
文律看到這三人的神情皆無比絕望與痛苦,遂小心翼翼地開口喚道:“你…你們…沒事吧?”
三人恍然驚醒,互相望到彼此,九夭緊走數步上前抱住稚殊:“我抓住你了,我不允許你再走了。我不允許你犧牲自己。”
稚殊看他如此緊張自己,心裡莫名激動欣喜,可仍舊板著臉道:“你在說什麼胡話?”
公子赦猩紅的眼睛在看到文律的一剎那綻放出光芒:“律兒?你沒死!太好了!”
公子赦慢步走到文律身前,生怕走得快了將她驚走,仿若是怕一場夢被自己驚醒。
“律兒。”
公子赦伸出手想去撫摸文律的臉。
文律看到他的手在顫抖,後退兩步望著他,提高音量對大家說道:“你們剛才所看見的一切人和物,聽到的話,包括所有的景象都是幻境而已,是崆峒印製造出來的迷惑我們的幻境,已經被我用伏羲琴破解了。”
稚殊一顆心總算落地,想著:原來都是幻境,我就說強大如我家主子,是不會與我分離的。可我看到我的曾經也是幻境麼?
“九夭,當年是不是你救了我母親,把她帶到崑崙山求夏離大人救她?”
“你如何知道?”
九夭一臉震驚,此事他從未提起過,也請求夏離大人不要說起,他不想讓小鶴拿他當救命恩人來看,這樣他們的關係似乎太沉重了些。
稚殊輕輕搖了搖頭,她不想把那該死的幻境再從頭到尾講一遍了,只說道:“九夭,謝謝你。”
公子赦慌忙拉住文律的手腕:“律兒,我……”
話未說完,便被稚殊強行分開他倆的手,稚殊挑著眉毛,陰陽怪氣地說道:“還望赦上仙注意言行,切莫太過輕浮,夏離大人雖不在,可我還不瞎!”
公子赦咬著牙齒,滿目怒火,伸手喚出熔岩劍,劍尖直指稚殊的喉嚨。
九夭一把將稚殊拽到自己身後,看著近在咫尺的劍,冷笑道:“赦上仙這是何意?是否想與在下切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