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瞥見掉落在地上的禮盒和鐲子的時候,他瞳孔一縮。
不顧我陰沉的臉色,周琛言讓周梔子先走了。
關上門,周琛言捏了捏眉心,語氣之中多了幾分不耐。
“能不能別鬧了?梔子又不知道你不喜歡手鐲,跟她撒氣有什麼用?快三十的人了,還跟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較勁?”
他一向知道我最在意什麼的,所以才能肆無忌憚,在我傷口上撒鹽。
我也不是生下來就是老女人的。
畢竟上輩子,直到我死的時候,也不過才三十三歲。
而我的原罪,就是阻擋了他和周梔子的雙向奔赴。
周梔子雖然也姓周,但並不是周家的人,她是周琛言父親朋友的遺孤,從小寄養在周家。
她倔強的不肯叫周琛言哥哥,非要沒大沒小的叫他阿言。
彷彿這樣,就能讓自己無處安放的愛意,找到一個宣洩口。
可向來循規蹈矩的周琛言,卻寵溺的默許。
整整十六年,周梔子對周琛言的心事不宣於口,卻眾人皆知。
即使周琛言從未回應,可是死過一次的我早已經看的透徹。
面對十六年的陪伴,我這個相識相知不過三年的妻子,又怎麼比得過呢?
可笑我上輩子沒有自知之明。
周琛言對周梔子當然是動心的。
否則也不可能為了她,活剖了我肚子裡的孩子,打斷了我弟弟的腿扔去緬北,甚至還將我的好閨蜜送入地下賭場,折磨的生不如死。
為了愛他,我和我身邊的人,是真的落了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這輩子,我不要再為他們這感人肺腑的愛情做跳樑小醜了。
“周琛言,我們離婚吧。”
沉默良久,男人清冷的聲線響起——
“慕煙,鬧脾氣也該有個限度。”
周琛言是在警告我。
哪怕夫妻一年,我再怎麼生氣都不曾提過離婚,他還是認為我在鬧脾氣。
他扔給我一張五十萬的支票,連看都懶得再多看我一眼。
“喜歡什麼隨便買,慕煙,見好就收吧,免得鬧到最後不好收場。”
周琛言肆無忌憚,賭我不敢離婚。
因為他知道我有多愛他。
可他不知道是,那所謂的愛和一條條堆疊慘死的人命相比,多麼荒誕可笑。
目送周琛言決絕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視線當中,我起身走進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