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學丞,我們犯了什麼事情,要出動大軍來懲治我們?
即便是犯了法也該先提交審理,最後才能夠判決!
你調動大軍可曾有陛下的旨意?
現在太學令未歸,你雖為太學副貳,也沒有權力做太學的主吧?”
頭腦清醒地學子還是有的,不過吾丘壽王現在還在意麼?
張遠的論調已經定下來了,這些學子們要不了幾天就得全部滾蛋,現在略施懲戒出口氣,順便還能確立太學的威嚴,而且懲治學子這件事情是沒有錯的,拿出去不論跟誰說都是站得住腳的,唯一一點會讓人詬病的就是吾丘壽王請了羽林軍來施刑。
不過吾丘壽王也有理由啊,我太學人手不夠,懲戒學生還要等到陛下下旨?
這點小事還是不要麻煩陛下的好。
吾丘壽王懶得搭理這些學子,對有罪之人用刑,難道還需要提前問問罪人的意見?
直接強上就好了。
不過薛仁卻皺了皺眉頭,吾丘壽王請他的時候可是說張遠回來了,並且表示有劉徹的旨意。
要不然薛仁真的犯傻跑來聽一個一千石的太學丞指揮?
“太學令沒有回來?”
“回來了,只不過現在不能露面。”
“為什麼不能露面?難道這件事情還有其他的隱情?”
“不知道,太學令也沒有跟我多透露些什麼,不過學子杖責十下,這是太學令交待的。
你也不用擔心,太學令這次回來是帶著陛下的旨意回來的,他都不管我們放手去幹就好了。”
“那他究竟什麼時候能出面,我幾乎抗去了所有的壓力!”
“薛將軍無須著急,聽我一句話,讓子彈飛一會兒!”
吾丘壽王看見薛仁這一臉迷茫的樣子,心裡面就暗爽不已,嘿嘿這世上像我這樣的聰明人還是少啊。
二人之間的對話雖然音量不大,不過還是覆蓋了周圍這一圈,二人也沒有藏著掖著,致使周圍的太學官吏都聽見了,也都知道了張遠現在就在暗處盯著他們。
其實這些太學官吏想多了,張遠還真的沒有在意責罰太學學子的事情。
犯了事就要獲得相應的懲罰。
這是根植於張遠內心深處的最真實想法。
他尊崇的也一直都是社會契約論。
偉大的馬克思說過國家起源於人們相互之間的契約,起源於社會契約。
即便是像劉徹這樣的專權君主,其實也遵從的是社會契約,中國每一個封建君主都是如此,雖然他們都自認為自己有至高無上的權力。
雖然後世的說法說社會契約論起源於歐洲,也在那裡發展,但張遠覺得中國古代雖然沒有明確的說法,但是這一論點是存在的。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這句話在張遠看來,其實就是皇帝跟百姓之間的契約關係。
張遠不怎麼認可西方所謂的社會契約論的授權不悔原則。
理論上百姓們要受到契約的約束,君主的權力則不被約束,看似君主也不存在違反契約的問題,但是實際上呢?
當君主徹底不在意與百姓之間訂立的契約時,百姓的容忍程度也總歸會有個極限。
太學的章程條例規矩,就是張遠與學子們定下的契約。
看似張遠不受約束,但是當他違反契約的時候,越過這些章程條例對學子們動手的時候,御史立馬就跑到長安去告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