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異出門趕走了那些學生,便老老實實的回來站在張遠身側,隨時等待著張遠的吩咐。
“你是不是覺得自打我收你入門下,就沒有教過你什麼東西?”
張遠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回頭衝著顏異問道。
“學生已經學到了很多,若是想學五經上的內容,學生之前就已經拜在五經博士門下了。”
“那你也是想要做官?”
“大丈夫生於當世,讀聖賢書,若不為民請命,何苦走上這麼一遭。”
張遠也不是很瞭解自己這位學生,只是看著他也不藏著掖著,直接把自己心底的願望說出,便覺得此子可為。
要知道剛剛可是趕走了一堆想要當官的太學學子。
“說的不錯,但是我也教不了你多少為官的道理。
如今做官,要麼手持三尺青鋒在漠北轉圜千里,要麼便得口腹蜜劍亦或是有三寸不爛之舌。
這兩樣我都教不了你,我唯一能夠教你的,便是勞心於田野之間,做這樣的官才能說自己是為了百姓。”
張遠想了想,為顏異算是指出了一條路。
“老師可是要我從事農桑一途?”
“對,這一條路或許辛苦,又或許得不到多少的名利,卻是最踏實的一條路。
百姓吃飽了,便不會造反,天下也會因此安定。
百姓若是在吃飽的同時,還能夠剩下餘糧,便會有多餘的精力去幹些別的,經濟就會被盤活。
天下要是能夠有餘糧,朝廷即便是徵發徭役亦或是派兵出征,百姓也不會發生動搖,仍舊會堅定地站在天子這一邊。
不論任何朝代,只要百姓們能夠吃飽肚子,便是盛世。”
顏異聽不懂這些東西,最主要的是經濟一詞,是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
不過張遠的大概意思他卻能夠解讀出來,最關鍵的還是最後面那一句話。
“可學生從未有過這些經驗。”
“沒有可以學,要不然要我這老師做什麼?”
“學生聽老師的安排。”
張遠正想繼續說些什麼,門外突然有些慌亂,於是起身過去看了看。
這門外並不是太學令府邸的門外,而是張遠居住的這院子的門外,也就是說慌亂之處就在太學令府邸之內。
等張遠出去,發現是一些太學的官吏在那裡議論紛紛,看到張遠出來,一個個立馬都不作聲了。
“你們在爭論些什麼?”
張遠出聲問道。
“回稟太學令,剛剛得到的訊息,黃河決堤於東郡。
十六郡受災,我們在討論要不要縮減太學學子所需,此時朝廷應該需要糧草賑災。”
張遠聽到此事,眉頭一皺。
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而且記得很清楚。
劉徹壓根就沒有幾首詩作流傳下來,其中有兩首都是因為這次黃河決堤而寫的,張遠怎麼可能記得不清楚。
臉色雖然難看,但是還是很欣慰,太學內的官員竟然能夠想到縮減用度來支援災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