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站著的都是文人,嘈雜喧譁的聲音基本沒有,有的只是低頭竊語,所以孔安國的聲音能夠傳到在場這兩百多人的耳朵裡面。
“吾乃孔聖十世孫,齊魯孔安國。
今日得太學令應承,在身後的大殿之內,為諸位學子講學授業。
願意一聽者,請移步殿內,存心搗亂者,請止步於此。”
說完,孔安國瀟灑的一回頭,領著司馬遷頭也不回的就進到大殿裡面去了。
他也不敢耽擱,因為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亂子。
“還未開學,太學內學子還未到齊,太學令為何會開前殿,讓一介黃口小兒開堂講學?”
胡毋生憤怒的擺了擺手,衝著高臺之上叫嚷道,但是孔安國已經走了,雖然這句話聽得是清清楚楚,卻也強忍著心中不快,裝作沒聽到一樣。
久未迴音,胡毋生更為憤怒,底下眾人也都議論紛紛。
“太學令為孔聖後人開了這先例,也不知孔安國的學識究竟如何?”
“哎呀,人家為孔聖世孫,自然腹有經綸,咱們現在進去搶個好的位置,說不定還能問上幾句關於孔聖的事情。”
“對,反正現在還未開學,整日無所事事,進去一聽也沒有什麼虧的,大不了講的不好我們就走唄。”
“這位兄臺說的對,集百家之長熔鑄我身,此乃我入太學之志向,不管是那位講師的課,我都要去聽一聽。”
看著正往大殿內湧入的人群,胡毋生捂著胸口,想要破口大罵,但是又怕影響了自己的形象。
其餘幾名博士,包括韓嬰心裡面都有些不舒服。
這前殿之前可都說好了的,是由他們幾位博士共同講學所用,只要少了一位就不能夠使用,而且還得要徵求張遠的同意先。
現在孔安國一個人就能夠使用前殿講學,這不是變相的說他們幾名博士還不如一個二十多歲的小青年麼。
“太學丞就在殿門口站著,我們過去問問究竟是什麼情況。
無論如何,不管是誰都不能夠壞了太學的規矩。”
“對,過去問問。”
站在殿外的吾丘壽王見到幾名博士跟他們的學生向自己走來,臉上立馬就出現了一抹苦笑。
‘果然,太學令讓我在這裡守著,就是用來處理這些麻煩事的啊。’
他在心裡面鬱悶的想著。
“太學丞,今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當初我們可都是定好了的規矩,怎麼能因為孔安國就這麼壞了。”
胡毋生衝著吾丘壽王質問道,這時候吾丘壽王臉上也沒有好顏色,最起碼他也不用對這幾個博士低聲下氣的。
論官職太學丞在五經博士之上,也就是年齡吃了大虧罷了。
要是董仲舒在此,吾丘壽王必定恭恭敬敬的不敢有半點造次,但就這幾位老博士,說白了,也就他們自己拿自己當回事。
別的大儒都能夠進入朝堂得以重用,例如公孫弘之列,又或者像董仲舒,人不在長安卻隨時能夠攪動一下長安這灘渾水。
儒生若人人能夠如此,天下必定都是儒家的,就連皇帝都不能夠抗衡。
正是因為迂腐的人太多了,劉徹這才敢安心的把儒家當做自己操控人心操控天下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