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給他的感覺是，她的眼睛似深淵，表面澄亮澄亮的一層，卻是深得讓人看不到底。
她給他一種成熟世故的桀驁，似乎經歷過很多事情。
是，她何曾不是經歷過多，小小年紀父母亡了，或許更是心情不悅的獨自出國了……
他就那麼看著她，想看透她，卻發現自己早就看不透她了。
“我去下洗手間。”唐蜜在跟他說話。
顏君澤反應過來，笑著回了句好。
抿嘴一笑，女人很平靜的走進廊道，往廊道盡頭的洗手間走。
走到廊道中間時，唐蜜見迎她進清遠閣的那個女子靠在窗臺邊，低頭睨著手機，臉上有情緒憂傷。
唐蜜甚至能感覺到女子有微微抽泣的悲傷。
“於老師？”唐蜜輕喚了女子一句。
在迎她進門的時候，那個女子自己介紹了自己，唐蜜記得她說姓於。
姓於的女老師在唐蜜的打擾下，彷彿是回過神來，慌忙的抹了把臉上已經滑落下的淚水，掩飾著自己悲傷的情緒朝唐蜜一笑。
“怎麼了？我看你流眼淚了。”唐蜜走近，好心問一句。
“沒什麼……謝謝關係。”於老師低低說了句。
可那嘴角的笑很是難看，明顯是盡力讓自己難過的情緒不在外人面前太過。
唐蜜察覺到她手機裡有什麼是導致她難過的因素，所以瞧了眼，見她手機螢幕上停留的是一個短髮年輕人的照片，看是個男孩 子。
“和男朋友吵架了？”唐蜜輕輕問。
她猜想可能是如此，不然看著照片，哭什麼。
於老師見唐蜜看到了自己手機上的照片，還誤以為自己哭是這個原因，就解釋了下，“不是……”
勉強一笑，她道，“這是我表妹，她……已經不在人世了……今天是她的生辰……”
表妹？
一個男孩子……是表妹？
唐蜜微怔下，從於老師的手上拿過她的手機，放正看了眼照片。
手機裡的照片……是如此熟悉。
此刻，唐蜜腦海裡有著這個人的模樣……白淨的臉，清澈的眼……和那輕抿嘴淡淡的笑。
她是李愉？
李愉……
唐蜜心裡重複著這個名字。
此刻，在她腦子裡清晰的迴響著一句，“林蜜，對不起……是我的錯，對不起！”
她的嘴不由抽搐了下，眉頭緊擰，臉色瞬間蒼白。
是，是李愉，她死了。
“別難過了……我想你表妹也不希望看見你難過。”
許久，唐蜜緩了下情緒，安慰於老師一句。
接過唐蜜遞過的手機，於老師看著照片，強忍著自己不掉淚，似回憶的說了句，“我真的……真的想不到表妹會自殺。”
緩了緩，於老師又道，“我記得她跟我說過，因為犯過錯，碰到了讓她無法釋懷的人，她想用盡餘生去照顧那個人，不管她條件如何，表妹說，她都要照顧那個人……為了贖罪。”
“這個信念在她心裡很重，所以表妹不可能自殺……她一定放不下那個人。”
唐蜜胸口一痛，這話讓她好生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