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這是欺君之罪。當時在場的不只是咱們,還有秦王世子,和他身邊那麼多的護衛,撒這種一戳就破的慌沒有用。你在擔心什麼?旺財的話就是證據,咱們佔理,不怕當堂對質。”
貴妃柔聲安撫他道:
“再者,我不是和你說了,別說秦王世孫不是你殺的,就是你殺的,皇帝也不會追你的責。這江山社稷,和一個叛王的孫子在皇帝眼裡可完全沒有可比性。”
“這件事上咱們是有理有據,佔盡上風,切不可圖一時僥倖就和皇帝撒謊,否則被揪出來反而變成了咱們理虧。”
柴榕一向知道阿美足智多謀,不過是他以前擔心把他爹扯進來。
“趙大叔死了,皇帝那邊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態度,旺財在整件事裡的作用也是功不可沒,你就沒想過提攜他一把,讓他在皇帝面前露一露臉?”
貴妃一句話,就將柴榕所有顧慮都打消了。
姑且不說往日在明陽城趙誠的各種照拂,連自己的傻病都是託趙誠請來的御醫給治好的,就是平日他與旺財純潔無暇的兄弟情,他都應當出手相助。
“好!”柴榕一口應承下來。
貴妃一向瞭解柴榕,知道說什麼和怎麼說才能讓他順著她的來。這一次也不例外。
只不過,她沒料到的是柴榕這股子熱血沸騰沸過了頭,第二天一早駱易聽聞武進伯祭拜趙誠的訊息,心想他與柴榕是肝膽相照的好兄弟,他去祭拜了,自己理應也去,結果來武進伯府來找柴榕。二人一見面,柴榕就想起阿美和他說的事來,當即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又和駱易說了。
駱易表示:……
從來沒有聽過柴榕一口氣說過這麼多話!
怎麼他都要佔柴榕一邊!
二人一拍即合,沒去趙府,徑直就奔著皇宮去了。
柴榕才封官進爵,不是想進宮就能進,可是駱易那是家常便飯一般,有他在不愁見不到承平帝,更何況這兩位現今炙手可熱的有功之臣同時求見。
“……”聽完柴榕的陳述,承平帝都愣住了,默默地託回了下巴。
他就沒見過這樣的臣子。
特麼直白的有點兒嚇人了。
武將再直也總有點兒自己的私心,好吧,說白些,他們的私心通常還因為不及文官心思縝密,而表現的比較外放,承平帝深有體會。
可是,柴榕這是私心?
倒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那你之前為何不將這事說與朕知?”承平帝好奇地問。
柴榕整個屁股坐在繡橔之上,坐的才叫一個紮實。
他道:“之前因為怕遷累我爹。不過旺財——我是說趙平他昨天和我說了,他能證明他和我爹都沒有殺小世孫。”
這理由好……充分,好實誠。
可是,你這麼誠實真的好麼?
他沒有過這樣的臣子,不知道怎麼和這樣的臣子打交道啊?承平帝表示如果不是戴著善翼冠撓起來不方便,他真想把十指插進頭髮裡狠狠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