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搖頭,“這次我可不能上去,柴銀杏看到我只會更加怒火中燒,便是有一分可能和解,看到我也不可能了。大哥,你不要擔心,你和大人說,咱爹孃正往這裡趕……記得強調咱是一家人,以及——”
“走吧。”衙差見柴大哥腿軟,還一個勁兒的和貴妃說話,不耐煩地開始扯人。
貴妃順手搭了把手,扶著柴大哥往裡走:“柴雙是怎麼跑到我家裡,說出那番話的,記得一定要跟大人說。”
這事兒誰看柴銀杏都是理虧的那一邊,可問題是他們這邊傷人了,那就是他們的錯處。
他們也只能打感情牌。
柴銀杏這邊和解是沒甚希望了,柴大哥好話說盡人家都不為所動,他們也只能寄希望於縣令大人義字當頭,把柴銀杏這妖孽收了。
貴妃在堂下侯著,聽到柴大哥果然不負使命,態度都低到了塵埃裡,各種磕磕巴巴,只比柴大嫂好一些沒把那些字全吞下去。
好在新野縣令是個厚道的,愣是挺著聽柴大哥把話講完,不過柴銀杏就沒那麼好的涵養了,她聽的耳朵都起繭了,不過翻來覆去都是那幾句道歉的話,跪求她和解,當時他們打人的時候想什麼呢?
柴銀杏打死不同意和解:“求大人為民婦做主,民婦不同意和解,不用賠錢,我就想讓她坐牢!”
“嗚嗚嗚……”柴大嫂哭的更歡了,那聲音滲人的很,要是晚上聽見倒真容易被當成女鬼給打死。“窩窩窩不素故意的……”
“大妹,爹孃正趕這邊趕,好歹咱是一家人,要不,等爹孃來了……咱們關起門來自己解決,就別麻煩官家大老爺了,你讓大哥大嫂怎麼樣都行,我們砸鍋賣鐵賠給你,讓我們下跪認錯就認錯。你就抬抬手,放過你大嫂,她那也是一時情急。”
柴大哥嘴皮都給磨破了也不見柴銀杏軟化,連他也快給說哭了:“你不知道你侄子說的啥,為了保住他哥,自己主動要去西邊,偷偷瞞著我們去找的四弟,說的那些話我這當爹的心裡都受不住,你是當孃的,你也想想——”
“我怎麼想,這一磚頭都不能白挨!”柴銀杏頭部一陣陣地疼,越疼她越是惱火,更不要說在這關頭,陳清臨陣倒戈居然向著他們一家說話。
想到他那個失望的眼神,她這當孃的就是一陣心堵。
她是怎麼混到今天的,神憎鬼厭?
難不成就她活該被欺負,讓人怎麼算計怎麼倒黴都得生受著?
“你不用想著用爹孃來壓我,我本來就是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沒人心疼。過年的時候,柴榕跟我動手揍我,你們不是也沒半個人拉?現在兒媳婦受了委屈,便心急火燎地要我和解?沒門!”
開始時她也沒想著針對柴老大一家,只一門心思想搞垮顧氏,卻不料連柴老大一家也算計進來,這卻不是她本意。
可是柴大嫂拿磚頭砍她這事怎麼也不能算,不然人人都能騎她脖子上拉屎了!
柴銀杏咬死不和解,新野縣令看著一陣厭煩。
按說柴銀杏是苦主,讓人揍的腦袋上纏著的紗布都滲出血來,看著是怪嚇人的,可是她的態度怎麼也不像個苦主,咄咄逼人。反倒是被告那兩口子一看就是老實的農民,沒什麼烏七八糟的心思,純粹是讓柴銀杏給逼的,這才衝動之下犯了罪——
說犯罪都是重了,不過就是動手打了人,被打的人不依不饒而已。
新野縣令心裡的天平已經完全倒向了柴大嫂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