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貴妃說了半天也不見有人接她茬。她索性開啟天窗說亮話。“我兜裡沒有還周嬸子的錢了,您看……”
柴老太太恍然大悟,原來在這兒等著她呢。
他們家是每年秋收之後,把糧食該賣的賣了,老倆口留下一半留作積蓄,剩下老大家分一半。人家人多幹的活兒多,多得也是應當的,再剩下那一半就是老二和老四家平分,柴海棠一個姑娘不參與這裡,嫁妝是他們老倆口給攢著。
這些年,從顧洵美進門就是這麼分的,老二家心裡不平衡,總覺得老四家多佔了他們的。其實,按理他們是該多分些,畢竟兩個人幹活兒,柴榕成天滿山遍野地跑,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但柴老太太偏心四兒子傻,真要按老二家的意思,到了四兒子家就什麼也剩不下,喝西北風了。
他們活著是能幫襯,在財產方面最後也能多留給他點兒,但過日子還得靠他們自己,平時就不能虧著緊著,總要留些壓箱底過日子的錢。
柴老太太只當顧洵美是個過日子的好手,再不攢不攢,手頭也不至於一丁點沒攢下,畢竟逢年過節她明裡暗裡也沒少搭給她。這要不是今天柴榕看病都拿不出錢來管人家借,她還不知道日子讓她過成這熊樣兒了。
“阿美啊,”柴老太太臉上有些不好看,“去年冬天給你們分的錢,全花光了?”
貴妃一臉懵逼狀,她替了原主兒才一個月,哪裡知道家裡還有餘額?
前世她雖身為貴妃,頭上沒有皇后壓一頭,在宮裡宮外稱王稱霸,可她素來的職責就是陪老皇帝吃喝玩樂各種享受,那些管理宮務等等勞心勞力的活兒卻輪不到她,根本不由得她點頭還是搖頭,老皇帝就把宮務給其他三個高位妃嬪給分了,財政大會就從來沒過過她的手。
普通農戶人家是怎麼個收入支出她就更不懂了,哪想得到居然他們還分錢?
聽完,她眼睛都綠了:“我不知道——我忘了啊,那娘我回屋去找找。”話沒等說完,她就一陣風似的跑回後院,把屋從裡到外折騰了個遍,愣是一個大子兒也沒找到。
“娘娘在找什麼?”睡到一半讓貴妃給折騰醒了的木墩兒小心翼翼地湊上近前詢問。
到底是小孩子的身體,容易累,不過是逛逛集市,他精神上興奮的不知所以呢,身體就先受不了,沒等到家眼皮就撐不住睡著了。
“錢,我找錢。”貴妃一臉深沉。
木墩兒一聽就來了精神,爬起來和貴妃一起陷入新一輪的地毯式搜尋,結果連房頂都快給掀翻了,依然是根毛兒也沒找著。
不會是讓顧洵美貼補孃家了吧?
‘母子’二人對視,想到了一處——
“錢找到了?”
柴老太太推門走進屋,“我也是忘了你這腦子也是給燒糊塗了的,以前什麼都不記得。”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