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變強可是要吃苦頭的。連個豆子都夾不好,你行嗎你?”穹老拿起手中的石製茶杯,喝了一口不屑道。
“我行!”月白立刻堅定地回答道,“無論有多難多累,只要能變強,我都願意!”
“能不能變強可和你叫得大不大聲沒半銅錢關係。要老朽教你,首先就得拜老朽為師。”
月白毫不猶豫,立馬就要單膝跪下。
“見過......”
但話剛說到一半,穹老就伸手格在了他的手臂下面,止住了他的動作。
“我的徒弟可不是想當就當的。”
說罷,穹老手一抬,指向了不遠處的那兩把柴刀。隨即,那兩把柴刀便受到了什麼無形的力量,劇烈抖動了起來,而後竟是從木樁上抽飛而出!兩把柴刀似飛刀般在空中高速旋轉,直飛向穹老。就像是兩者之間有一根無形的線,而此時的穹老則像是用力將這根線猛地一拽。
但是,穹老的手自始至終都未曾動過。就那樣擺著,柴刀便似有靈性一樣飛了過去,什麼無形的線自然也就是無稽之談了。
月白驚訝地看著兩把柴刀從極快驟然靜止在了穹老的手裡,不禁是輕呼了一聲。
“如果你能用這兩把柴刀砍倒那棵樹,老朽就收你為徒。如果做不到,就別想著什麼變強了,老老實實做個凡妖吧。”說著,穹老的手臂輕抬、手掌一翻,兩把陳舊的柴刀就被拋飛向了月白。月白自然是急忙接住。
“砍樹?”
穹老指了指籬笆外的一棵樹。那棵樹並不是很大,高不過七八米,樹幹的粗度兩人便足以環抱。若是有把斧頭恐怕用不了半個時辰就可以砍下來。不過月白手裡的只不過是兩把陳舊的柴刀。拿它來劈柴自然是得心應手,但要它去砍樹......雖說都是木頭,但這之間的差別可大了。
月白看了看手裡的柴刀,在看了看那棵樹,也只能苦笑。這難度可不是一般地大啊。
穹老又補充道:“記住,不是用一把,而是兩把,你懂老朽的意思吧。”
月白剛剛還在想雙手持一把刀去砍會不會輕鬆點,穹老的這句話立刻斷絕了他偷懶的念想。雙手持雙刀去砍這樹,雖說是多了一把刀,但單手的力量比起雙手合力相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而要用雙刀彌補這單手力量的短板,可就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了。這對力量運用和雙手協調的要求無疑都是極高的。
不過,月白僅僅是遲疑了片刻,手就忽然緊握了那兩把柴刀說道:“不就是砍樹嗎?砍就砍!臭老頭你給我看好了!”
聽到“臭老頭”,穹老這次居然是意外地沒有發怒,嘴角卻是帶著一分不懷好意的微笑。若是月白注意到了肯定會感到一種徹骨的寒意。
“呀!”
月白大叫著一刀砍了上去,隨後居然發出了一聲巨大的金鐵交擊的聲音!樹依舊挺立在那,刀卻是直飛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
月白的慘叫聲立即爆發了出來,左手死死握在了右臂上,他此時的右臂居然是在不停地打著顫!刀飛得老遠,進了遠處的樹叢沒了蹤影,而樹幹上卻僅僅是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白痕!
“這是什麼玩意啊!這麼硬!”
月白破口大罵道。先前那一刀他可是用盡全力了。本想一擊建功,誰能想到樹沒事,倒是刀沒了,甚至連自己的手臂都被反震得發麻、直哆嗦,一時之間竟是不聽自己使喚。劇烈的疼痛更是不停刺激著他的神經,額頭上此時已是冷汗直下!
“哈哈哈,臭小子,這方圓十里的樹都是金石木,質地堅硬,不遜色於尋常金鐵。我勸你還是趁早放棄吧!”穹老壞笑著說道,“你變強想必是有什麼事要出去做吧?紅塵亂世,煩惱絲三千,何必苦涉?忘去前世今生,在這深山老林裡做個隱士居客,逍遙快活一生未必就是件壞事。”
穹老的聲音就彷彿有某種魔力一般,只傳入月白的心扉。月白心中居然不禁生起了這樣的念頭。
“是啊。好不容易逃出來,只要什麼都不做,照樣能好好地活下去。不需要砍這鐵打的樹,不需要冒著生命危險去報仇,也不需要.....”
突然,月白感覺胸口一痛,頹廢的思緒驟然間變得雜亂無章。
“不對,不對!一定有哪裡不對!”
滄夜的聲音似乎又出現在了月白的耳旁。
“若有來世......我定與你相伴。”
往日與滄夜的種種以及來到林中所經歷的一切突然湧上心頭,所謂隱客居士的孱弱幻想在瞬間被擊碎成了鏡花水月!
月白右手的五根手指用力地扣在額頭上,頭稍稍低下,然後閉上了雙眼。他的眼皮崩得很緊,連周圍的面板都是微微皺了起來。他在思考著什麼,他在與什麼東西思想鬥爭著。那是心中的迷茫與頹廢,那是會阻擋自己前進、必須消滅的敵人!
穹老看著月白那有些痛苦的神色,並沒有繼續出聲。他之前對月白用了些小手段,勾起了他內心深處的頹廢慾望。但若月白真想踏出這片森林,那就必須在此之前有足夠的覺悟。一旦走下去,就絕對不能停下來的覺悟!這一切,現在只能靠他自己。若是連這關都過不了,那踏入這亂世就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