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昀連連點頭,“本侯自然知曉,有勞萬相。”
正說著,宮門緩緩開啟,萬文弼和夏景昀分開,各自回到位置,順著長長的門洞,走入了宮門。
朝堂之上,東方白端坐在龍椅上,一旁垂下一片珠簾,遮住了德妃傾國傾城的容顏,也平添了幾分權力之下的隱秘。
在幾次平平淡淡的奏對之後,一個翰林學士邁步出列,“陛下,臣有本奏!”
東方白用他依舊稚嫩的童音開口道:“準。”
“太后、陛下,自古宗親、勳貴為國之柱,護衛社稷,與國同休,今次逆賊東方明,喪心病狂,悍然殺害了數百宗親勳貴,以至宗親、勳貴實力大減。臣恐將來一旦有變,少了這些宗親勳貴以為臂助,社稷堪危,故臣請加封剩餘宗親、勳貴,以壯其力,以安社稷。”
他這一句話,就如一個訊號一般,立刻就有另一個吏部郎中出列道:
“太后、陛下,此番逆賊東方明作亂,幸賴陛下撥亂反正,才澄清事實於天下,挽回社稷危局。然當初在逆賊朝堂任職之臣,此番多有貶黜,直降數級、貶謫邊疆瘴厲之地、甚至直接下獄。然當是時,先帝猝崩,東方明以儲君之名登基,其罪亦不彰於天下,朝臣以君臣之本分逢迎,並無大錯,朝廷賢才難得,此事是否再行斟酌?”
“臣附議!請太后、陛下三思!”
“臣附議!請太后、陛下三思!”
“荒謬!”
就在這朝堂之上似乎群情洶洶之際,一個聲音冷冷道:“太祖開國,宗親勳貴幾何?社稷可有問題?如今哪怕遭此橫禍,宗親勳貴亦遠勝太祖當年,何少之有?再者昔年恭帝年間,社稷飄搖,挽救大夏於危難的,不是什麼宗親勳貴,而是軍神大人!何來非要以安社稷之名加封宗親勳貴之道理?”
衛遠志慷慨激昂,一臉怒色,毫不留情,毫不在乎得罪人的開噴,讓不少人面色一變,但他還沒完。
他哼了一聲,繼續道:“至於什麼寬恕當初從賊之臣的說法就更是荒謬了。忠奸之辯若是模糊,這朝堂,這社稷,還有何根本之義?陛下,臣請嚴查持此論之人,必是逆賊同黨!”
“你!”
“衛尚書豈能如此言說!”
一片全無底氣的反駁聲中,一個聲音悠悠道:“衛大人此言差矣!”
成王邁步出列,朝著德妃和東方白行禮,“太后、陛下,若依照衛大人此言,當日逆賊東方明登基,包括本王在內,還有此刻朝中諸公,亦未曾反對過,那是否我們都當貶謫或下獄論罪呢?”
衛遠志哼了一聲,“如今太后和陛下之詔,只是針對那些逢迎逆賊,且不知悔改,反抗王師之人,其餘人等已根據實際之狀有所寬宥,成王殿下何必顛倒黑白!你往日幾乎不上朝來,今日主動上朝,且立此言,莫不是想取代呂如松,做一個宗親勳貴之首?”
成王沒想到衛遠志絲毫不留情面,直接就這麼開口,登時一慌,“衛遠志!今日乃是陛下登基大典之後第一次朝會,本王上朝恭賀有何過錯,你豈能血口噴人!這是朝堂,不是你家後院,豈容你胡言亂語!太后、陛下,臣請誅此獠,以正朝綱!”
“呵呵!成王殿下請息怒。”
感覺到火候差不多了,萬文弼緩緩站出來,“衛尚書也請息怒,先前群臣之言雖有偏頗,但有一點卻是不得不考慮。”
他看著衛遠志,“正如衛尚書先前所提到的一個名字,諸位可別忘了,如今呂如松和蕭鳳山提兵數萬,正列陣於汜水關前,威脅京師呢!依老臣之見,成王與衛尚書的言論可以稍加調和。若是朝廷一能加封一部分宗親勳貴之代表以施恩,令其感恩於上,則可消勳貴與外賊勾連以成大禍之患;二能酌情減輕那些從賊之人的罪行,以示寬大仁厚之意,再命人於汜水關前廣為宣揚,二逆之從屬便可盡去憂慮,說不定便可不戰而潰,豈不美哉?”
這一番話,有理有據,中正平和,說得先前對此保持中立的那些朝臣們也紛紛點頭,這倒確實是個好法子啊!
如果按照這個思路,倒是的確有這樣的操作的必要啊!
畢竟那幾萬賊兵正在汜水關外,距離中京快馬也就半日路程啊!
雖然襄陽投降,廣陵入手,後路無憂,但終究是個大患啊!
不愧是萬相,慮事長遠,有理有節,社稷之福啊!
聽著耳畔的竊竊私語,看著朝堂群臣的反應,萬文弼甚是滿意,捻鬚而笑。
“報!”
殿門之外,忽然響起一聲高呼,而後一道身影由遠及近,跪在大殿之外。
“太后!陛下!汜水關急報!昨日小軍神於汜水關三千破五萬,大敗賊軍,生擒逆賊呂如松、蕭鳳山!”
大聲地稟報迴盪在高高空曠的殿宇之中,除此之外,滿殿群臣,再無聲音。
夏景昀嘴角輕輕一勾,笑容輕蔑而鄙夷。
嚴重卡文,加急碼出來的,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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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