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退開兩步,紅著眼眶但又十分堅定地懟了回去。
“夫人看著人模人樣,怎麼卻信口雌黃胡言亂語,我嵐芝雖然只是個戲子,但一直潔身自好,還請夫人莫要汙人清白!”
戲子和娼婦的差別可就大了去了,前者雖然名聲也算不得太好,但至少還算個良民,而且還是個非常漂亮的良民。
方才那男子聽了趙沅沅的話,已是面露遲疑,但見嵐芝否定了趙沅沅,頓時心頭一喜,忍不住再次護花:“柳夫人可聽清楚了?還請柳夫人嘴下留情。”
“放你的狗屁!”
“夫人怎麼能說這種粗鄙之話!”
趙沅沅冷笑:“我不僅說這種粗鄙之話,我還要將這個不知羞恥的娼婦,丟去大街,讓人看看她的真面目!”
說罷,還真就瞪著血紅的雙眼,咬緊牙關,就要朝嵐芝撲上去。
嵐芝嚇得花容失色,趕緊朝維護她的男子身後躲。
這一來一回,場面異常混亂。
而可憐無助的小白兔,也成功引起了更多人的憐惜,眾人紛紛上前來勸。
某幾個知曉內情的,則是苦笑著搖頭,暗道柳尚書實在不易,竟然攤上這麼個夫人,也難怪……
“站住!站住!”趙沅沅兇悍大叫,氣質全無。
這裡畢竟是王家,而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市井大街,況且今日可是籌謀多日的賞蓮宴,哪能由人放肆破壞?
王家二老雙雙沉了臉色,正要開口阻止這荒唐的一幕時,不料趙沅沅卻成功逮住了嵐芝,竟然抬手就要打人。
“該住手的人是你,柳大夫人!”
柳雲意蓄著怒火的聲音,不輕不重,但在這場面焦灼之際,卻不容忽視。
只見她從樂師們身後緩步而來,直接走到了嵐芝身邊,一把將嵐芝抓到了自己身後,確定嵐芝沒有受傷,她復又轉身看向趙沅沅。
“大夫人,這裡可不是柳家,你如此為所欲為,丟得可都是父親的臉!”
趙沅沅已是氣糊塗了,嵐芝就已經讓她失了理智,結果這世上另一個最令她討厭的人,這時候竟然還站了出來,無異於火上澆油。
“你竟然敢威脅我?住口滾一邊去,還輪不到你多管閒事!”
“大夫人說錯了,今日我還真得多管這閒事。”柳雲意語氣緩緩,卻絲毫不肯妥協。
只聽她道:“嵐芝姑娘和這些舞姬,都是我特意請來,為賞蓮花宴助興的。夫人不由分說便要打人,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得看在在場眾位的面子,莫要擾了大家的興致。”
趙沅沅原本的怒氣就已近臨界值,聽了柳雲意這話,頓時爆炸。
她不可置信地指著柳雲意,憤怒使她臉孔扭曲:“原來是你!原來是你故意的!”
柳雲意眉頭擰緊:“故意?大夫人這是何意?”
不等趙沅沅說話,她冷哼了一聲,氣勢也隨之起來了:“嵐芝姑娘乃是集運樓當紅的姑娘,唱歌跳舞都是一等一的好,我為了請她還特意費了番功夫。大夫人卻不由分說搞砸了這一切……”
“你胡說!”
“我胡說什麼了?”柳雲意笑得勉強,實則毫不掩飾自己的諷刺:“大夫人平日打我罵我無所謂,怎能對旁人也這樣?嵐芝姑娘今日是我的客人,就算夫人打死我,我也不會讓夫人傷她一根手指頭的!”
眾人頓時駭然不已。
但隨即,眾人便毫不猶豫地信了柳雲意。
趙沅沅的兇相,以及方才那粗莽潑辣不講理的舉動,大大增加了柳雲意這番話的可信度。
也得虧這柳姑娘爭氣,從默默無名的柳家三姑娘,一路拼搏成了如今王家的座上賓,甚至還頗得聖上器重的柳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