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沈馥就昏厥過去,欽天監正見狀,連忙上前把脈,卻有些無奈:“她腹中有孕,先讓人把她送回去吧,咱們去找人。”這位長者親自將沈馥轉送,藺赦滿臉擔憂:燭照身受重傷,如何是對手?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就算他再怎麼擔心也是於事無補,倒不如儘快去找人,來的實在一點,想到宋衿為他們夫妻兩個做的事情,以及宋衿現在可能的處境,藺赦忍不住的一陣心痛:“直接走吧,不要耽擱。”
倘若他多耽擱一時半會兒,可能宋衿的性命就危險一分,這群人分散在宮中四下尋找,但凡看見人,就要問過宋衿行蹤,在這般問詢下,藺赦緩慢接近原本屬於淑妃的長春宮。
還沒進門,濃重的血腥味道就撲面而來,四下橫屍,藺赦經過屍山血海,對這種慘況並不動容,只是在擔心此刻身處長春宮的宋衿,情況如何。
“宥民,你倒是好脾氣啊,這宋家的給你戴綠帽子,你也能甘之如飴?”藺赦才剛剛進門,就看見箕坐在地上的藺殊,而宋衿被他吊起來,生死不知,對於藺殊侮辱宋衿以及沈馥名聲的言語,藺赦雖然心裡惱火,但是也知道。
這個時候不能激怒藺殊,他只能忍下來,而藺殊也是清楚自己資本的,越發張狂的大笑出聲:“我剛剛去看了,咱們父皇已經不見了,看來那個老頭子,到最後還是偏心你,怎麼,這麼多年,難道我不是中宮長子嗎!”
“三哥,大哥,還有幾個兄長,到底是怎麼死的,難道四哥你當真一點都不知道嗎?”藺赦小心謹慎,不著痕跡的小心靠近宋衿,打算藉機把人救下來,藺殊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冷笑連連。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你又怎麼知道,倘若不除掉他們,會不會是我死?不用白費力氣,宋衿,他早就死了!”藺殊吞吞吐吐的言語著,在藺赦靠近宋衿,即將把人接下來的時候,藺殊哇的一聲吐出大口黑血。
笑的極為張狂:“你沒看見,真是可惜,他啊,在我手裡沒撐過一炷香,就被打的吐血不說,我原本想要去追藏珠,把藏珠變成我的女人,可是他呢,死狗一樣抱著我的腿,是被我硬生生踹死的。”
“我知道,是藏珠讓你來救他的是不是?可是現在人都死了,你要拿什麼去跟藏珠交代?別用這種視線看我,弄得好像我對不住你一樣,至於拿我做文章,你想都別想,我提前服毒了。”青色的毒氣蔓延上藺殊的臉頰,緩慢的帶來死亡。
藺殊躺在冰冷地面,意識逐漸模糊,恍惚間他看見自己賜死沈馥的場面,低聲喃喃:“原來如此啊......”
八個月後,原本的安王已經成為太子,入主東宮,代理朝政八月有餘,然而今日原本在大臣眼裡勤勤勉勉的太子殿下,卻連早朝都沒來,立在如今太子妃,沈藏珠的門前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這怎麼還沒生,急死人了。”
女子生產從來是難事,沈馥痛呼聲如同紮在藺赦心頭的鋼針,令他按捺不住,徑直就要踹門入內,卻被大難不死的花自芳,以及如今嫁給歙硯的軟玉、同流雲成親的松亭,還有得知宋衿死訊被沈馥接來京城的宋夫人集體攔下;
“太子殿下,自重啊!”
然而這種話對於藺赦來說就是沒說,這位新晉太子殿下硬生生踹開房門,正正好看見一個嬰兒生下,他見慣屍山血海,卻見不得沈馥血流成河,眼睛一翻,弄得四下亂成一團!
“來人啊,太子妃生下皇孫,太子、太子暈過去了!’”
“藏珠,我回來了。”一年以後,已經登基為帝的藺赦匆匆忙忙下了早朝,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想鑽沈馥被窩,然而人還沒進去,只是剛剛低頭。
就被一隻肉乎乎的溫暖小手捂住嘴巴,他低頭去看,就看見取名為藺子佩的自家兒子一臉不滿:“母后是我的,父皇自己睡書房去。”
從這個小破孩生下來以後,藺赦能跟沈馥親近的次數屈指可數,此刻被人截胡,九五至尊自然有脾氣:“你母后是父皇的,還不快點下去!”
藺子佩年紀還小,能完全說出口的話就是一句“母后是我的”,此刻和自己不要臉的父皇爭執起來,自然爭吵不過,當場漲紅臉頰哇哇大哭,沈馥本身就睡得少,此刻被這爺倆吵醒,忍不住睜眼來看。
這一看,更是沒好氣:“藺小九,你多大個人,還跟兒子搶人?”
“我這有辦法嗎?這混賬小子只知道霸佔別人的媳婦,怎麼就不曉得讓位置呢?乖…乖,別哭了。”藺赦哭笑不得,偏偏自家兒子他又下不去手收拾,只能放下身段哄娃。
等到把小朋友哄睡,沈馥累的又沉沉睡去,藺赦這才小心脫下鞋襪上床,擁著妻兒入眠,歲月靜好,現世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