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晚寧蓬頭垢面的坐在鐵桌後面,連著折騰了幾十個小時,顯得形容更加枯槁,看起來像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女人,她一直默不作聲的坐著,一點聲響也不發出來,要不是還有呼吸,看起來跟個半死的人無異。
審訊室的門哐噹一聲開啟,進來兩個警員,一個看起來年輕氣盛的男警員,一個上了些年紀的女警員,她進門的時候似乎被絆了一下,那個年輕的男警員神色不快的說了她一句。
裘晚寧的眼珠子似乎動了動,但是很快又陷入了了無生氣的狀態。
“裘晚寧,女,合閘縣永陵村鷓鴣鄉人,三十歲,未婚無業。”男警員一板一眼的讀著檔案上的資料,語氣很是不屑,“案由:綁架和疑似買兇殺人。嘖,你三十歲?看起來不像啊。”
女警員咳嗽了一聲:“小徐,注意語氣,這是在審訊室,有監控呢。”
小徐不耐煩的回了一嘴:“知道了知道了,也不知道整個警隊這麼多人,老大為什麼偏偏挑你來跟我搭夥審人,我說劉姐你這幾天沒洗澡了?這味跟殺人分屍了似的……”
女警侷促的動了動,把頭埋低了一些。
裘晚寧的臉慢慢轉動了一點,正對著桌子這一側,跟兩個警員正臉相對。
“怎麼樣,說說吧,早些交待清楚了咱們都能好過些,你看看因為你,我們這一幫人已經連軸轉了幾十個小時了,連個囫圇覺都沒睡過。”小徐一邊說一邊拿檔案敲著桌子。
“我沒有綁架那個男的,他就是我那裡的一個住客,你們沒有證據,你們不能抓我。”裘晚寧開口說話,嗓音像砂紙擦著木料。
“得了唄,人家都把你給舉報了,說你長期拘禁和虐待他,我們的線人找到他的時候,人都奄奄一息了,還住客?哪個房東會把租戶這樣拘起來還不給飯吃?你要麼就說點有技術含量的,要麼就趁早老實交代了。”小徐神情嚴厲,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一旁的女警嚇了一跳,小聲驚呼了一下。
“我說劉姐您沒事吧?這麼嚇都受不住?您怎麼當的警察啊?”小徐的語氣愈發不耐煩了。
裘晚寧的視線落到了劉姐的臉上,在她的皺紋和不甚乾淨的耳側掃了一圈,發出一聲粗啞的笑聲。
“你笑什麼笑?!”小徐厲聲一喝。
“我還以為,你們警察都是些人民楷模,言行舉止都很講究呢,現在看起來也沒比我們這些小老百姓高明到哪裡去。”裘晚寧用沙啞的嗓音說。
“你說什麼?!找打呢?!”小徐說著就站起身來,亮出了拳頭。
劉姐趕緊拉住他,往牆角的攝像頭看了看:“哎哎,錄著呢,小徐你冷靜點!”
“放手!”小徐一使勁,把劉姐震回椅子上,她似乎撞到了,吃痛的喊了一聲。
裘晚寧的神情猙獰起來,她突然大聲喊了起來,聲音尖利又嘶啞,把兩個警員嚇到了。緊接著,審訊室的門開了,幾個警員衝了進來,大喊:“怎麼了?發生什麼了?”
裘晚寧指著小徐:“讓他出去!讓他出去!不然我就一直這麼喊!一直這麼喊!”
看她的情緒很激動,幾個警員頓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其中一個人拿起手機似乎跟什麼人請示了一下,然後就把小徐帶走了。
劉姐也要跟著出去,被裘晚寧喊住了:“你留下。”
那幾個警員又愣住了,然後其中一人又開始打電話請示,得到回覆後,就把劉姐單獨留下了。
審訊室的門重新關上了,劉姐戰戰兢兢的坐回鐵桌一側,目光迴避著裘晚寧,抖索著開啟桌上的記錄本:“你叫我留下來幹嘛?我也就是湊個數的,你要是沒話交待,我就要走了,家裡還等著我回去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