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這一關不怎麼好過,男人溫潤的笑,沒有一點藏|私的細細講述這些年他是怎麼治療、痊癒、到慢慢修養的過程。
樂嶸戈得倔,他領教過。
用最冷情的一面,去問最關心的問題。除了他的小丫頭,這世間恐怕也找不到第二個。
“所以,你當年沒有如期歸來,是身體的原因?”
“是!”
她低著頭,看著這片熟悉的籃球場。
如今依舊想記起那一天的寒風與徹骨的冷,卻怎麼也記不清當時自己的模樣。
大概,是因為他回來了。
那些被稱為前程往事的難受便不想再提,也不願再憶。
其實當年,她也有私心。明明懷孕了,卻不肯說。
心中那些恩怨是非的拉扯,就是想要他也嚐嚐那後悔的滋味,說到底這劣根性她也有。
“怎麼了?”顧瑨珩抬手,順著她的腦袋輕拍著哄。“對我還有什麼不能問的嗎?”
“自然沒有。”樂嶸戈當即嗆聲反駁。
“哈哈哈哈。那想問什麼便問吧!無有不答。”他好脾氣的哄著她玩。
小姑娘撇撇嘴,小脾氣更是硬的不得了。“哼!諒你也不敢有所掩瞞。”
他哭笑不得,“就一點虧都不肯吃是嗎?你這小性子愈發刁鑽了!”qq
“對啊!怎麼顧隊,可是不願伺候了?你要是不願意的話,自然……”
“沒有不願意。”截斷她後半段的聲音堅定又直接,顧瑨珩站在那兒目光如洗的盯著她看。
樂嶸戈歪著腦袋,頰邊露出的笑意轉瞬即逝。
“滿意了?”顧瑨珩不急不緩的追問。
“嗯!就勉強算你過關吧!”她心口不一,又不願服軟答。“其實……其實我是想問問,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們有孩子的?”
她低著頭,細若蚊吟的說話聲,彰顯了明顯是底氣不足。
這一件事情,說到底是她自私了,她用顧瑨珩的“拋棄”來懲罰所有人,包括她未出世的小孩。
她想要他後悔,其實她又何曾沒有後悔。
男人勾著她的尾指,沒什麼情緒道:“某一晚連下三次病危通知書時,知道的。”
“三次?病危通知書……”她有些蒼白的重複,全然的不敢置信和抖動的後怕。
這些年,她難,這個男人又能比她好到哪裡去?
顧瑨珩順著指尖的地方,稍稍用力捏了一下,無聲示好哄她:“對。”他沒再賣關子下去。“是蕭芷煙告訴我的,那晚我的求生意志薄弱。那是我剛回去不久,需先做透析養護,才能手術,藥物反應和疼痛感頻繁交替很不好受。”
並不想說這些,既然當年都捨不得她難過,遑論現在。
上午,在電話裡,他知道她半真半假的話,是動了心思的。
他不回來,這一生樂嶸戈都會是顧瑨珩的妻子至死不休。偏他一回來,反倒會叫她起了這層心思。
不說開的心結,永遠會在。
如一根刺,橫亙在他們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