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寇本不帶從曹氏手中再得甚麼好的打算。
他只是閒來無事……
此話有一人首先不信。
張監押家大人。
這些日子以來這廝寸步不離盯著張家,便史慶再去拜訪也為他記錄在案。
張老漢很絕望,他乃至打起撤離潘原的計算了。
李寇今日閒暇打馬出城,他馬背上殺傷力很弱正當學習。
至於曹氏一家原本不是他想搭理的,那是慕容彥達的客人呢。
如今瞧來不搭理也不成。
他揮手間傷一人殺一人,曹家三口心下怕了。
既然他們怕,那就該提些價。
婦人瞧著李寇的大槍,她生怕一戳扎進車來。
她定定瞧著,口中道:“李大郎槍法通神,咱們今日是見到了。既是我家驚擾足下觀風雲看天象,禮當賠罪,”她心下快速計算著,迅速道,“便以戰馬百匹,鑌鐵千斤謝罪,可夠?”
出乎他們的預料的是李寇竟未答允要這些。
李寇有一個主張,養雞多是為了吃蛋,倘若把雞逼著自殺,那也不利於長久發展。
他還要依靠玻璃收穫西陲貴族們呢。
搖頭,李寇道:“戰馬乃是戰略物資,西夏也缺鑌鐵,倘若你們為党項皇帝所殺也不符合我的利益。我倒有個主意,不如合作吧。”
他瞥了一眼那男子,道:“你不是個躲在婦人後頭窩囊的人,不必裝得那麼猥瑣。”收起槍,李寇道,“莫若我這裡有一些好貨,除卻違禁之物品,其餘可分一部於你們,你們賺差價,我只要該給我的,如何?”
此話竟令那男子錯愕半晌。
這廝打的什麼好主意?
莫非他只是要與曹氏做生意麼?
男子慢慢道:“我不甚明瞭,足下可明說。”
李寇伸手一抓,自袖中取塑膠口杯一個扔了過去。
咣噹一下,女童嚇得往後躲,那婦人卻眼睛一亮,急忙過來搶起一瞧,笑道:“原來是這樣的物件兒——不知有多少?”
李寇道:“不多,這樣的只有數十,不過,還有別的物件。”
他撥馬直上山頭去,那三口面面相覷,女童搶過口杯看了又看,猶豫著,高高舉起,小心地往車裡一扔。
一聲響,女童哆嗦一下。
她連忙撿起一瞧,心裡登時歡喜。
翠綠的口碑,上頭覆有蓋子,隱約可見裡頭有光亮。
婦人忙取車中水囊,注入一些再迎著光亮看。
她只說一句:“這樣的可愛之物,宮中那些女人可喜歡得很——只不知傳說中的琉璃盞琉璃魚缸還有沒有,倘若有,只要十件兒便能打通宮中關節,必不令我女兒長大後去受罪。”
女童撇撇嘴,抱著口碑只是不願撒手。
她敏銳地意識到這物件的好處。
女童脆聲道:“大人,這樣摔不壞的小水囊,倘若加以利用,對行軍打仗可有用得很呢。倘若宋軍都換成這樣的水囊,他們的禁軍軍卒便能少負數斤重量,且——”她猶豫了下才說道,“若為騎軍配備這樣的水囊了,只怕他們也能一人雙騎,咱們可要看好馬場,仔細宋人得了便宜!”
婦人苦笑道:“這樣的好物件兒李大郎未必也有多少,怎麼可能配備軍隊。只是……”
她看那男子,男子道:“只怕價值不在十萬以下——物以稀為貴,這樣憑空而出的寶貨,譬如琉璃透明寶盞,若能有十件確可發賣數十萬貫——這廝在宋國賣得賤了,他……”
“不是。”女童把玩著口碑嘟囔,“蕭家姐姐說,這廝奸詐不肯抓利在手,免得立寨受挫——這是個心裡肯想大事的賊子,也是個小賊子——大人,”她揚起小臉道,“怎地光看著這物件,再好,也只是死物,何不問詢自家武士?”
那夫婦兩個才想起隨從早已退到遠處。
婦人招手叫過隨從隊長,只說:“李寇威勢大,暫不可與之交鋒。你去告知自家兒郎,且忍他一口氣,待來日報仇。”
隊長道:“都是想通的不會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