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是在荷香一腳踹開門的一剎那感覺到不對勁的。
是那種直覺的不對勁。
可是身後的腳步聲被踹門的聲音掩蓋,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一巴掌砍暈了過去。
等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只穿著褻衣躺在床上了。
儘管思想並沒有這個年代的人庸腐,但對於自己不知不覺被人扒了衣裳這事兒,白芍也是很難接受的。
更讓她不能接受的是,她竟然是被人鎖在這間屋子裡的。
幸好這個年代的房子並不結實,白芍舔了舔食指,藉助口水,將窗紙挖了個洞,自己就湊在那個小洞那裡往外看。
看了一會之後,白芍判定,這裡應該還屬於鎮國公府,只是看周圍有些荒蕪的樣子,應當是屬於比較偏僻的角落。
最重要的是,對方能將她鎖在這裡,顯然是不怕有人過來的,白芍就算是叫破喉嚨也沒人搭理她。
怎麼辦……
怎麼辦……
鎮國公府如此大,想要靠哥哥和孃親能迅速找到自己解決眼前的困境,並不如自己努力想辦法解決來的快速。
可是自己要怎麼解決呢?
白芍仰著頭,有些呆滯的望了一會木頭房梁,伸出舌頭,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唇,然後果斷的找到了一個小凳子,藉助著它,以及那十里鋪跟著白微學來的攀爬術,成功的躺在了房樑上。
這是一個年久失修的院子,房樑上到處佈滿了灰塵,可這對白芍來說都不算什麼,她為了掩蓋蹤跡,甚至沒有吹掉自己跟前的灰塵,只是以手掩面,放輕呼吸,就這麼趴在房樑上,靜靜地看著房門的方向。
約莫半盞茶的時間過後,房門被人輕輕推開,一身錦衣玉袍的二皇子出現在了她的眼前。且他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一關上門就開始解自己的衣袍。
白芍咬牙切齒的望著他,心中暗恨,果然是他搞的鬼。
這個年代人普遍重視女子節操與名聲,倘若被人看到他倆只穿著褻衣在一個房間裡,哪怕並沒有發生什麼事,她也只能嫁給二皇子了。
真是下作!下作!
一時間,白芍是又恨又惱,要是她能有玲瓏那樣的身手,此刻肯定跳下去一劍殺了他。
只可惜她沒有,所以只能眼睜睜的趴在橫樑上,看著二皇子一邊邪魅狷狂的笑著,一邊掀開了床幔。
沒有意料之中那躺在裡面昏迷不醒的小美人,只有被掀開的薄被,以及還帶著些許溫熱的床褥。
燕括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一把拽下了床幔。
木架子倒塌在地上的聲音嚇了白芍一跳,她捂著嘴,眼睛滴溜溜的轉著,謹慎的準備隨時縮回腦袋。
“跑了?”就在這時,燕括說話了,聲音低沉中透著一絲惱怒。
白芍自是不會回答他。
“哼。”燕括冷哼了一聲,左右看了兩眼,隨後大步上前,一把推倒那屏風,結果並也沒有在屏風後頭看到人,他頓時蹙起了眉頭,翻箱倒櫃的找了整整一邊,都沒有找到白芍。
“難道就這樣跑了?”燕括站在屋子中央,看了一圈已經被自己翻找的十分凌亂,根本不可能藏人的房間,突然上前兩步,彎腰在床幔下找出了一雙精緻的繡花鞋。
他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一雙大手微微用力,精緻的繡花鞋在他手中逐漸被毀壞。
白芍有些心疼,因為那是阮氏精心給她繡出來的。
阮氏繡工不如吳氏好,算是勉強看得過去,本來以她的身份,只需要繡工好的丫鬟即可,根本不需要自己繡,可因為心疼女兒,她愣是自己拆了繡,繡了拆,普通人十天就能做好的鞋子,她足足用了一百天才做出來。